到了洋楼的时候,天空只剩下最后一抹余晖,橘黄的阳光,如同成熟地石榴一样铺洒在天空之上。
远处的低矮的丘陵,如同一缕缕袅娜的青烟,正飘飘荡荡地朝着天上而去一样。
韩百航一推门,就看见五六个女人拥在大厅中,惊惧地看着韩百航。朝着几个女人打量了一眼,其中一个衣着华丽,脸上擦着厚厚的白粉,嘴唇殷红似血,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跟韩百航差不多一般大,身材袅娜,一声淡青色的旗袍,上面迎着一朵娇艳的牡丹花,跟那张小巧的脸相得益彰。
“没想到你还挺有福气的嘛。”韩百航似笑非笑地对着潘玉峋说了一句。潘玉峋弓着腰,干笑了两声并没有答话。
“大家不用担心,我只是在潘局长这里借住一下,绝对不会伤害大家的。”韩百航将潘玉峋一推,推到了人群中,自己找了一个沙坐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些许疲倦说道:“去把大门给我关上,然后给我弄点食物和药物来!”
韩百航说完以后,没有人动弹,潘玉峋朝着身边一个仆人踹了一脚,怒道:“还愣着干嘛,给我动起来!”
不一会,那五个仆人一哄而散关门的去关门,弄食物的弄食物,拿药的拿药。
不得不说,重压之下人的工作效率正的蛮高的,不过十几分钟,几盘热气腾腾的食物就摆在了韩百航的眼前,而且还帮他身上的伤口都重新包扎了一遍。
韩百航坐在沙上,一边往嘴里送着食物,一面对着缩在角落里面的潘玉峋两夫妻说道:“潘局长,你别老是站着,坐呗。”
潘玉峋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站着就挺好,不用坐了。”
“你这是不给我面子了?”韩百航突然将手里筷子,猛地拍在桌子上,潘玉峋被吓得双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我有痔疮,真不能坐,你就让我站着吧。”
韩百航被潘玉峋的样子给逗笑了,站起身走到潘玉峋的身边,一把扶住了潘玉峋的手臂,将他拉到桌子前坐了下来。
“潘局长。”韩百航拍着潘玉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俩素不相识,你想让我去替你背黑锅,我也劫持了你,这样也算是两不相欠了是吧?”
潘玉峋身子不停地颤动,忙不迭地点头道:“是的,是的,两不相欠,两不相欠。”
“很好,我还有个事情想要你帮个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看着韩百航嘴角露出的笑意,潘玉峋不寒而栗,背后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着,眼珠转了又转,目光突然间落在自己那娇妻身上。
“兄弟,你要是想要,尽管拿去就好了。”潘玉峋急忙说道:“我绝对没有半点怨言,只要你不杀我就行了。”
韩百航愣了几秒钟,扭过头看了一眼已经哭成泪人的女人,不禁苦笑一声,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我说的不是这个!”韩百航猛地一下子拍在潘玉峋的肩膀上,郑重地说道:“这无锡城的驻军,是第六师的哪个部队?”
潘玉峋眼珠提溜一转,捉摸着韩百航的想法的同时,嘴里脱口而出:“是步兵第十一旅,旅长是张中和。”
韩百航沉思道:“你有办法联系上他吗?”
潘玉峋一脸难色地说道:“兄弟你这不是难为我吗?说的好听一点我是个警察局长,其实不就是个混混头子嘛。那些军阀大佬哪会把我放在眼里啊。”
韩百航叹息一声,看来指望潘玉峋去联络部队是不行了,就算联系上,想必张中和也不会听他一个小小的连长的话。
但是眼下露兰春几人深陷敌手,情况不明,尤其是露兰春还受了重伤,如何能让韩百航不着急。
可是着急也没有用,没有人马他一个人就算去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越想越气恼,韩百航心里涌现出一股无力感,望着窗外渐渐浓重的夜色,嘴里轻声喃喃道:“赵三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来啊!”
新月缓慢地爬上天空,冷清的光辉,在大地上洒出一片水银色,缓缓地在树叶间流动,风一吹便破碎开来。
赵三带着部队在田祖荫的安排下,驻扎进了一个校场,说是安排,无非就是将他们监视起来。
“你还没睡呢?”李四走到赵三的身边,低声说道:“想到出城的办法了吗?”
赵三望着天上的残月,目光在周围巡逻的士兵身上扫视一圈,叹息道:“我以前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现在才知道,我还是太天真了!”
感受着赵三低落的情绪,李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只是太累了。你可是那位的后人,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先祖大智,又岂是我这等凡人能够企及的。”赵三自嘲地摇摇头,苦笑道:“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能做到多少事,自己心里有数。”
“韩百航可是我么俩认定的人,他肯定有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正等着我们去救他呢!”李四将眼睛转向残月,低声说道。
赵三叹息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如此焦躁。这江阴城若是出不去,再耽误一两日。我真的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李四转头正要说些什么,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灰头土脸的士兵跑到两人背后,打了一个立正道:“报告!有现。”
赵三心中一喜,急忙问道:“找到缺口了?”
士兵点点头道:“我在校场西南角,倒塌了一面土墙,不过那里有重兵把守。”
“你不会是想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