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听从他姜登选的命令,彭振国更是看猴一般静静的盯着他看。久经沙场的姜登选终于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军人的第六感使他下意识的右手摸向腰间,就要拔出手枪。可是这时候,一切都晚了。当他的右手刚刚贴在手枪枪把
上的时候,他的脑袋上已经多了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死死地指着他。
他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右手。
“姓彭的,你他娘的这是什么意思?你狗日的反了天了!郭松龄呢?叫你们郭军团长出来见我!”姜登选狠狠地骂道。那彭振国一点也不为所动,嘴角带着一丝微笑静静的说道:“姜军团长,您可真会想!我们郭军团长不可能见您了,他去奉天见张大帅了,命令我在此地多陪您几天,您如
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招呼,不必客气!”
姜登选知道自己被软禁了,可是郭松龄去奉天干什么了?他的心中一个不好的念头急速的闪过,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不等姜登选再多说什么,已经有几个士兵将他死死地押解了下去,他带来的一个警卫连,也全部都被彭振国的士兵缴了械,这样实力差距悬殊的反抗,没有任何意义。
姜登选被捕的消息传到了郭松龄的耳朵里,他怔怔的愣了半天,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看不出任何的悲喜。按理来说,郭松龄是应该高兴的,因为姜登选这个家伙曾经与他有过过节。当年在第二次直奉大战的时候,姜登选奉命驻守九门口,可是当时姜登选已经与张学良商量好
由郭松龄的军队接替姜登选进行战斗,可是当郭松龄的军队到达了预定的作战位置之后,姜登选却迟迟不让出作战位置。而且姜登选更是对郭松龄出言辱骂。郭松龄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这不是被人耍了不是!于是他一怒之下在没有军令的情况下率领返回,而这一行动直接导致作战处的间歇
性奔溃,直军大举进攻,差一点酿成大祸。
最后还是张学良听闻,亲自帅兵把郭松龄追了回来,两人在荒郊野岭抱头痛哭,这是他人生最记忆深刻的一次耻辱。奉系的军官排挤他可以,但是在战场上玩弄他,着实让他不能接受。而且此后姜登选还大言不惭的在奉系中大放厥词:“像郭松龄这样目无军纪的将领,就应该送上军事法
庭交由军法从事!”听到这话,郭松龄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却拿姜登选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今,郭松龄终于以对抗孙传芳五省联军的名义把姜登选骗了过来并且拿下,他的心中应该是畅快的,应该是酣畅淋漓的,可是他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感受,而是感到了一
丝丝的……负罪感。郭松龄痛恨这种感觉,他知道自己明明做得是对的,他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中华民族,可是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现在面对奉系的高级将将领姜登选都是如此,
如果真的打进了奉天,他扪心自问,自己真的能对张作霖张大帅下得去手吗?
郭松龄痛恨这种感觉,因为他已经没有回头了,就更不能这种负罪的想法。
他狠狠的敲打着桌子,旁边的警卫吓了一大跳,没见过军团长发过这样大的脾气。
郭松龄命令道:“第三军团所部,放弃一切辎重,全速赶往奉天!”军令如山倒,精锐的第三军团立马行动了起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即使其中的高级军官们知道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他们也没有丝毫的迟疑。至于下级军官和士兵
们,他们根本没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利,他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听从长官的命令,不管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只要军团长一声令下,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拿下。
第三军团,已经不姓张,而是姓郭了。
韩百航是在跟时间赛跑,也是再跟第三军团赛跑,更是在跟自己赛跑。如果他晚一步,一切的结局就会改变。他必须不顾一切。
汽车能够通过的地方就坐汽车,汽车不能通过的地方就骑马。没有马匹就做黄包车,实在不行就自己一路跑着,总之,他一定要在郭松龄到达奉天之前到达。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来,李景林与郭松龄打成秘密结盟,只要时机成熟,就一个推翻张作霖张大帅的统治。局势有更加的危机了。李景林虽然不是一个能打的主儿,但是
他手里的部队也绝对不可以小觑,如果韩百航手中有着足够的部队,他绝对不会把李景林放在眼里,可是现在……不幸中的万幸就是,面对郭松龄的一路推进,沿路的奉军早已经反映了过来,他们也清楚的知道了郭松林的狼子野心,一路上抵抗郭松龄的部队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尽管
这些部队只是实力极弱的地方小部队,可是他们就像螳螂挡车一般,即使知道自己实力不如人,可是也要让敌人的脚步有所缓慢。
就这样,韩百航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郭松龄之前赶到了奉天。
他来不及喝一口水,甚至来不及喘一口气,便急急忙忙的赶往大帅府。
这时候的奉天大帅府早已经乱作一团,不时的能够看到有人提着箱子抱着包袱跑了出去,就连奉天的军队长官家属也有的早已经逃之夭夭。看来情况已经刻不容缓。
只有张大帅和他的夫人们依旧子啊大帅府中,没有丝毫慌乱的迹象,奉天是他们的家,他们不会逃,也……无处可逃。
韩百航身上的军装早已经被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