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遥觉得身上犹如压着千斤之鼎,迈步甚是吃力。她没好气的侧头,“你能不能自己也使点劲,我走不动了。”
乔钰一手搭着她的肩膀,一手揉着头,眼里带着些歉意,楚楚可怜气若游丝道,“我着实使不上力气。”
“哎。”她默默叹了口气,全切当扛着一尊大佛吧。
于是继续撑着他向前走着。
好容易把他扶上了马车,顾遥终于松了口气,转身就要往顾府马车去。落竹已经准备好了矮凳,掀起了车帘等着她。
“阿遥,你去哪?”乔钰坐在车内,掀开帘子,露出一张倾国俊脸的脸。
酒气柔和了他清冷的气质,倒是显得异常妩媚,如同天上的一朵青云染上了晚霞。
“回家啊。”顾遥撇开脸不看他,默念了几声妖孽。
乔钰扶额,像是十分难受,“我有些头晕。”
所以呢?顾遥瞪着一双清纯大眼望。她不敢直接拒绝,只得尽量将不情愿的样子使劲的显现出来,望他知难而退。
见她那副百般不情愿的模样,乔钰哭笑不得,“坐我的马车回去吧,如今不舒服,更是希望身边能有人陪着。”
怎么不知晋王死皮赖脸的功夫这么高?可惜他太过俊美无俦,可怜的样子让她动摇不已,不知是否该同情。
“就当是做给外人看的,好不好?”乔钰软声问她,这声不像询问,倒是有些像恳求了。
柔情攻势顾遥一向承受不住,尤其还是这样风华月貌的无双公子。她的心扑通直跳,迈开双脚故作淡定的上了他的马车。
远处的落竹萧索的站在微风中,小姐是不是把她给忘了?
......
乔策站在苏府门口许久未动。他远远看着娇小的姑娘犹豫再三下,最终还是上了晋王府的马车,思绪万千,双眸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六殿下,马车来了,是否直接回宫?”身旁小厮见他已经站了快半炷香的功夫,忍不住出言提醒。
乔策又站了一会儿,没有搭话。小厮不知自己是否失言,额间渗出些冷汗,心中暗暗自责。
“先不回宫,去白圭街。”
“是!”小厮赶紧用袖子抹了一把冷汗,殷勤的跑到马车边掀起帘布等候乔策上车。
两辆马车慢慢悠悠的朝不同的方向驶去。
......
苏浅浅刚沐浴完毕,用丝巾裹住手腕上那一片狰狞的红。她洗了很多遍,搓的皮肤都已经微微红肿,却还是洗不掉太子碰过她的手腕的恶心感觉。
“小姐......”鸣夏帮苏浅浅梳理着头发,似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罢。”苏浅浅脸上没有神采,看着死气沉沉。
“奴婢觉得小姐不用想的太多,到底大家都知道了小姐还是个清白姑娘,对您不会有太多影响的。”鸣夏试图安慰她,毕竟大凌民风相对开放,小姐没必要钻牛角尖。
无非就是陪太子喝了会儿酒,这事之前多了,也不是大凌头一遭。况且若是六皇子真心喜欢小姐,根本不会介意啊。
不过关于六皇子的这句话,鸣夏还是咽在了肚子里。
知道鸣夏是担心她,苏浅浅没有辩驳,她哪里懂呢?太子和诸宾客走后,她本来是想去母亲那里请罪的。结果听到了父亲母亲的对话后,只叫她更加心灰意冷。不提也罢。
鸣夏不知她心中所想,一边绾发一边继续念叨,“奴婢瞧着顾小姐和公主殿下不是心冷的人,兴许是另有苦衷。小姐好容易遇到了性格相投的朋友,莫要因为这些疏远了......”
“我不怨她们,她们没必要为了我以身犯险。”苏浅浅说的淡然。
哎,鸣夏心里叹了口气,小姐这还是在怨啊。
......
马车内奢华舒适,有股淡淡的香味。在顾王府内闻的多了,便知道这种味永韵长,芬芳沁脾的是极佳的沉水香。
瞧她一上马车就四处打量,乔钰笑着问,“在找什么?”
被看穿了心思顾遥脸一红,“我就是在纳闷,你这么讲究的一个人,车底不该铺着羔羊毛的绒毯,榻上配着金银丝织锦缎的薄被之类的吗?”
乔钰淡笑,“现今是夏日,铺羔羊毛太热”
“那倒是。”顾遥撇撇嘴,不置可否。
“不过金银丝织锦缎的薄被,下次我会吩咐人备上。”
眼前人笑的温润宠溺,若之前没有互相交底,她很可能就真的掉进这温柔陷阱不能自拔。
“阿遥还喜欢什么?”
“没了没了,我就是好奇。”弄得好像还会再坐他的马车一样。
见她不欲多说,乔钰拿起榻前一卷散着的竹简看着。
顾遥有些好奇他在看什么书,不过想着和他说话太费脑子,也就没问。
......
她望着忽隐忽现的窗外闹市,闻着好闻的沉水香,晃动中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你和你哥哥关系很好吗?”
头脑昏沉,半梦半醒中听他发问,迷糊回答道,“十年没见了,算不上好,如今兄妹感情还在修复中。”
“修复?”乔钰疑惑问道。
顾遥揉揉眼睛,“就是说努力变好的意思。”
“顾少卿回来也有些时日了,你二人感情修复的如何了?”乔钰始终是那听不出情绪的寡淡语气。
“还行吧,谢晋王关心。”她敷衍,不知道今天乔钰哪根筋不对问起了顾连的事。同在朝共事,他们应该更熟不是吗?
沉默了一会,乔钰忽然叹了口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