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医的药,被扶柳亲自送了过来。
苏染情谁的迷迷糊糊,听见了推门声,瞬间惊醒,瞧见扶柳端着的药碗站在自己床边,一脸的阴郁。
扶柳瞧见她醒了,立刻换上了笑脸,将药碗放在桌上,快步走过来扶坐做起来,而后将药碗给她递过来,闻声道:“先生说这碗药下去,你明日就会活活蹦乱跳的,说的少爷都笑了呢!我呀,也是替你高兴,你这病好了,我就不用自己伺候了,也可以偷会儿懒了。”
苏染情心知她心里绝不像表面说的这样开心,却也并不打算深究。扶柳是李姨娘安排在陆砚之身边的人,她如今毫无根基,想要收拾一个扶柳自然是容易,可想要从李姨娘那儿全身而退,并不容易。
“姐姐说笑了,少爷怎会关心这些事儿?”苏染情不打算与扶柳为敌,那与陆砚之自然是能撇开多远就撇开多远,免得这人误会。
善妒的女人,可不好招惹。
扶柳不再多说话,只是含笑看着她吃药。
苏染情信不过她,上辈子也是因为自己与她多说两句,喝了她送的冰镇酸梅汤,才迷迷糊糊被送到了三皇子的床上的。
虽说三皇子也曾真心待她,可到底,两个人并非媒妁之言,她在王府始终抬不起头。
“喝呀。”扶柳劝说。
苏染情心中纵有千般不愿,可这会儿也不能说出口。她料想此刻的扶柳对自己应该还没有恨之入骨,就算害她应该也不会下狠手,这才喝了药。
扶柳见她喝的一干二净,这才笑眯眯的收了碗,安抚了她几句,就出了门。
没过多久,苏染情就觉得肚子不舒服,她捂着肚子进了茅厕,整整呆了一个时辰,觉得自己身子都要空了,这才从茅厕出来。
好,很好。
她一心只求安稳,这扶柳反倒先下手为强了。她不还手,那扶柳下次怕是要给她吃鹤顶红了。
***
值夜回房的扶柳心情异常的阴郁。
少爷鲜少过问下人的事情,对谁都冷冷淡淡,并不见亲呢,可这一晚上,硬是问了三次迎柳的事情,起夜之时甚至将她叫做迎柳,虽然看清楚她的脸之后只说是口误,可这样的口误,却像是扎在她的心上的刀。
路经苏染情的小屋,扶柳刻意进门,瞧见的苏染情来回踱步,便大步走了进去,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扶柳见她那面黄肌瘦却好似柔若无骨的样子,只觉得是狐媚子转世,专门祸害人的。
她心中的怨气更盛。
她从未想过这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竟然有如此手段,不吭不响的就夺了少爷的关注,想来,现在是不能留她了。
想到此处,她主动走到苏染情的面前,轻轻拉着她的手,温柔的开口道:“怎么这般着急,想家了?”
进了王府的丫鬟没有经过主子的同意是不准回家探视的,苏染情之前总与她说自己想家,如今扶柳也正准备拿此做事。
苏染情见她上钩,便委委屈屈的说道:“我兄长前些日子说要去南边看看有什么可做的生意,我手上存了些钱,想要送去,可你瞧瞧现在,我自己病成这个样子,府上也没有可信的人,连信都送不出去。”
说着,她便哭了起来,低声哽咽道:“姐姐,我真是太无用了,若是我有你三分本事,我家里也不会这般了。”
说罢,她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从自己的梳妆盒中拿出一件珠钗放在扶柳手中,低哑着嗓子道:“这珠钗原本是我娘亲想要留给我做嫁妆的,还算精致,也配得上姐姐。姐姐就收下吧!”
“这是做什么?”扶柳佯装推却。
苏染情瞧见她这样子只觉得好笑,这珠钗是父亲当年还算富贵的时候从塞北买回来的,不值钱却模样特别,在京城根本寻不到。
上辈子,扶柳就对这个珠钗情有独钟,三番四次想要从她手里骗去,她都没上当,如今自己愿意割爱,她怎么舍得退回来?
“姐姐,求你帮帮我。”
苏染情泪眼婆娑,扶柳佯装心疼,赶忙替她擦干眼泪,温柔的说道:“哎呦,我的好妹妹。你这是说的那里话?你的事儿便是姐姐的事儿,你且放心,明日我就找人写信给你家里送去。”
“当真?”苏染情那灵动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
“那还用说?别的事儿姐姐做不了主,可这送个信,姐姐还能做不了主?”说罢,她竟然又要把珠钗送回来,苏染情忙捂住她的手,“姐姐,这是应得的,若是我兄长得了信来看我,我肯定还要再谢姐姐的。”
苏染情微微颔首,令前面的女子瞧不见自己的表情,只装做兴奋不已的扯着她的手撒娇。
她故意示好,只盼着这几句好话能让扶柳真的把信送出去,只要能见到兄长,那即便是中了她的诡计,也无所谓。
只是,苏染情的这番示好,看在扶柳眼中自然是别有深意,她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厌恶,却又转瞬即逝。
她转而紧紧握着苏染情的手,“都是自家姐妹,说什么谢不谢。你呀,好好伺候少爷,就算是报答我了。”
苏染情乖巧的点头,对她这口是心非的话,自然不会当真。
****
清晨,天色却依旧灰蒙蒙的。
三日前,扶柳说是得了兄长的回信,信上说今日过了辰时便会过来,还说自己家中过的不好,急需用到大笔的银钱,嘱咐她将自己所有能送出去的值钱物件都带出来交给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