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听了都面有难色,阎一峰看看曹元德脸色不善,倏地站起来,道:“我等自当遵大公子号令,死战到底!”诸将也赶紧与阎一峰一起起立宣誓。
曹元德大喜道:“有诸位与我同心协力,我们一定能挨过这一关!只要击退敌军,诛杀张迈,将来的河西天下,将由我与诸位共享!”当场给在场七将都加爵sān_jí,又封阎一峰为少保。
诸将出来,纷纷埋怨阎一峰道:“阎将军,如今敦煌城内,人不愿战,别说百姓,连士兵都不想打了。这会还要户出一丁,那不是逼百姓作乱么?还说要堆柴草焚城,这等两败俱伤的命令,如何接得?”
阎一峰道:“不接?不接我怕大公子当场会将我们砍了!”
“但现在接了也办不来啊,没人会听我们的。逼民为兵也得有人去逼,可现在连兵都不愿当兵了,就差有人带头投敌而已,我们还怎么去抽丁?”
阎一峰笑道:“这就是你们糊涂了,命令是接了,可没说什么时候去办啊,我们就将命令发下去就是了,至于将兵听不听令,那就是将兵的事了。”
诸将问道:“但回头大公子问起来,我们该如何回答?”
阎一峰冷笑道:“回头……回头,那时候再说吧!”
诸将这才转忧为喜,阎一峰却在琢磨刚才那将领的一句话:“带头投敌,带头投敌……”心中一紧:“哎呀!老爹带了人去围攻张迈,这可是大罪一条,我若不赶紧立个大功,将来阎家非被人连根拔起不可!这投效安西的头,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当晚拟了一封书信,带领了几分心腹以巡城的名义上了西门,来到一个偏僻角落,亮灯为号。
城外有安西军将士见这边灯火亮得古怪,便有一队人马靠近,阎一峰大喜,就要将绑着书信的箭射下去,忽然间身边混乱了起来,他一呆,往后面一看,却见有数十人拥上前来,阎一峰吃了一惊,叫道:“干什么!”
整个人却已经被按倒,更有人夺过他手中书信,交给了一个人,阎一峰勉强抬起头来,火光之下看清了一个熟人的脸,惊道:“慕……慕容腾!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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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将走后,曹元德从欢喜振奋中沉静了下来。
刚才的安排,真的能够力挽狂澜吗?
虽然阎一峰高声示忠,但从诸将那充满疑虑的眼神中曹元德还是感到了无法摆脱的不安。
一抬头,发现一个陌生的婢女斟茶上来,曹元德疑心生暗鬼,也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凶光!
“海棠呢?”那才是侍候惯他的大丫鬟。
“奴婢……不知道……”
小婢女实际上是吓得有些颤抖,但曹元德却认定了他心虚!
“茶有问题!”他陡然跳起,抓住那婢女的嘴巴猛灌下去,婢女惊惶地挣扎着,“咽下去!”曹元德怒道,他捂住了她的嘴巴,捏住了她的鼻子,婢女猛呛了起来,茶水从嘴角甚至鼻腔中流了出来。
婢女并没有中毒的症状,曹元德发现自己误会了以后,反而更加羞怒难当。
“滚!”
两个侍卫听到声音跑了进来,来得有些慌忙,其中一个刀掉出鞘,曹元德大吃一惊:“你要行刺我?”他又注意到这个侍卫有些陌生,“栾勇呢?”
“小……小的不知道。”侍卫匆忙地说了一句:“是二公子调了小的来的……”
“二公子?”
抓起刀就砍,那侍卫惊吓得慌忙逃走。
“大公子疯了,大公子疯了!”
婢女与侍卫忽然间逃光了。就在昨天,这座宅邸还完全处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这座城池也还完全处在自己的张控制之下,可是现在周围却变得空荡荡的,深深的院落变得死一般的静,一种足以令人疯狂的静!
好久,好久,才总算有一个人推着被风吹得一掩一掩的门进来。
“栾勇,是栾勇么?”
但走进来的,却是一个更加熟悉的面孔,那是从孩童时就认得的一个亲人——
“大哥,是我。”
曹元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