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最后那一位老者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深邃的眼眸望向那九天之外,透过一片片云层,仿佛看穿世间一切,人性的善恶,摇了摇头,眼眸里带有丝淡淡的忧伤又仿佛在思索,回忆着什么,过了一会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他苦涩的笑了笑,叹了口气道:
“真是冤孽啊!天道之下,人生之中,命不由己,天要你死,你不得不死。这位兄弟你能否逃过这一劫就看天意如何了,想当年逃脱了那天道之外的那个人……”
说罢也如闪电般化作一道红光破空而去。
空气静了,呼吸声停了,人散了,冷风吹过,吹走了气氛的压抑,也吹走了人们留下的痕迹,当真是人去楼空啊!
……
据汉历光年史记载,汉光456年,发生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当晚空中乌云密布,雷雨交响,狂风肆虐地冲击着树木。
奇怪的是空中居然于寅时出现了朝霞,天空仿佛被鲜红的血液沾染,红得滴血,天狗食月,所以不祥之兆如约而至。
且当晚,在那鲜红,寂静的空中有两道光破空而过,仿佛陨石之坠,九天崩塌,给天空刮过一道伤痕,天空在呻吟,在悲痛。
没有人注意到流星的样子,因为他们都闭上了眼帘,心里默念着许下了心愿……
狂风呜呜地叫着,就像在追悼某位老友一样。
许久,风无力再喊了,乌云也被白云赶走了。
天空也由红变回蓝,一切都变回了最初的样子,只有地上被狂风吹掉的衣物,和折断的树在那片杂乱的大地上,证明着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人们依旧地早起,照顾孩子,去工作,洗衣服,清理门前的杂碎。
孩子依旧无忧无虑地玩耍,嬉戏,打闹。
昨晚发生的事与他们无关,他们也无需知道些什么。
又是一天平凡的一天……
河南县,大牛村内。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繁华的街道上,洒在每一个走过,路过的人。
显得一切的景象是那么的勃勃生机。
“母亲,为什么这个人全身黑乎乎的,走路好像比我还差,东摇西摆的。看他的衣服比乞丐的还破烂,要不咱们把父亲的一件衣服借给他穿吧!”
稚嫩的声音从嬉戏囔囔的街道上传出似再恳求但更像询问。
顿时刚刚还在工作的,在讨价还价,在呐喊宣传自己招牌的人们都停下了,仿佛所有人都被定格了,空气也不例外,就连准备迈向那间全村最烂屋子的那个满脸胡须,头发不知多少年没洗,没梳理的“乞丐”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阳光洒在那一头乌黑光亮的头发,浓密的眉毛不羁地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深邃的眼眸幽蓝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也如深夜的大海。
看上去如深潭般的眼帘却透出一种迷茫,仿佛藏着很多深沉的心事,跟着眉心一道上了锁。
此人本应二十几岁正当风华正茂,青春年华的时候,但看起来却像极一个看透红尘,醉生梦死的糟老头。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小男孩的身上,眼神中略带有点嘲讽,讥笑。
孩子隔壁的少妇顿时脸色大变,连忙举起手来打在孩子脸上,一个大嘴巴下去,孩子的脸红得像苹果一样,就连他的眼圈也是。
没等孩子“狡辩”,少妇又怒喝道:
“他就一臭乞丐,凭什么穿我们的衣服,把我们的衣服给他穿,他配吗?简直就是玷污我们的衣服,以后记住对待这些下等人不需要同情。”
听完那番“解释”后,孩子的眼终于下起了那百年难得一见的雨了,倾盆而落。
但那妇女像什么也没看见一般,左手用力一拉,“快走,还嫌丢不够是吧。”
说罢便拉着孩子肿红的小手急匆匆地走了周围的行人也没阻止,让他们扬长而去,有些人还很有礼貌地的让开了位置给他们出来。
人渐行渐远,慢慢消散在人海里,就连地下那滩水也是。
街上的行人顿了一下,又继续若无其事地做自己的事情,刚才发生的事好像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乞丐的眉毛微挑一下,也不反驳,只是看了一眼少妇离开的方向。
就转过身来,拿起手里的酒瓶一个劲地往嘴里灌,摇摇晃晃地迈向了那黑暗的屋子。
风吹了,吹入人的骨头述说着人间的凄凉。云黑了,黑得直入人心令人寒碜。
雨落了,锤炼着人们的心田唤醒纯净的自己。
明明是清晨,看起来却像黑夜般的寒冷,至于什么时候天亮谁又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