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雨并没有如人们预料般,很快地停下,它仍然在不断地降落在地面,滴落房屋。
“滴答”,“滴答”的声音掩盖住了人们在屋内的欢声笑语,与觥筹交错的声音。
不知不觉,夜已深,天已黑,房屋已拱起了缕缕炊烟。
今晚的月亮看不清影子,不知是否是被周围的乌云遮住了它原本该绽放的光芒。
细数,只有寥寥几缕月光洒在地面上。
黑暗中,一道如鹰般锐利,无比深邃的眼眸散发出淡淡的黑气,一道精芒从乞丐眼中一瞬而逝。
随即又再次恢复平静,许久,他睁开了合拢许久的双眸,却依然保持着打坐的姿态。
两眼目视着那些洒在门口水泥地上的点点星光,还有那一些少到可怜的月光。
盯着那些淡淡的光芒,沉默了片刻,喃喃自语道:
“还有三百六十五天便是我道行圆满之日.....那些老家伙当年竟敢联合起来对付我.....哼,若不是我幽冥玄功练到了第二层.....等着啊,一个一个来。”
声音不大也不算少,刚刚好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即便是大声喧哗也会被掩盖在雨打声里。
夜雨绵绵,思念缠绵。
不知今晚,又有多少人在思念着不在身边的某个人呢?
在客栈的某个只有微弱光芒的小房间中,一位身穿青衣的翩翩少年独自坐在清凉的地板上。
这少年固然便是大名鼎鼎的仙人顾青了,他目光透过那扇敞开的窗户,望向外边的雨降落,眼里流露出一丝迷离,聆听“滴答”“滴答”的声音。
许久,他依旧保持着这一个姿势,一点都不觉得累,也不觉得枯燥。
失了神地看着外边,好像在洞悉什么,也似乎在回忆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幸福的笑容,时不时嘀咕几声,“弟....弟...”
微弱灯光照耀的另一端,坐在顾青对面的肥胖身影,眼见顾青陷入了回忆,微微不喜,冷冷道:
“别想了,回忆只会使人越来越痛苦,更何况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不要忘了我们的目的。”
“可是..可是...大仙,您能再一次告诉我,我弟弟是怎么死的吗?”
顾青犹如被当头棒喝,从回忆中惊醒,眼珠恢复一丝清明,浑浑噩噩道。
听着这几乎哀求的语气,顾安的脸微微抽搐了下,但并没有什么较大的表情变化,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就像一位君王对待臣子的语气毫不客气道:
“当天晚上,我察觉到你们居住的这间客栈被浓浓的煞气围绕,其中有那么一部分是淡淡的血气,心想这是不详之征兆,便急忙从村外赶来探一究竟。”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重叹一声,继续说道,“可惜,我还是来晚了一步,我赶到时,已经看到你被人迷晕躺在地上,而你的弟弟手里的佩剑掉在地上,胸口有一个大大的血洞,正好在这心脏致命位置。”
说到这里,“顾安”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了,换成了满脸哀痛之色。
但顾青仍然不死心地追问,用近乎哽咽的声音问道,“那大仙,之后呢?”
“顾安”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我急忙跑过去一摸,发现他的气息全无,气海崩溃,已然毙命。便唤你醒来,之后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我决定假扮顾安,引蛇出洞,使那位前来刺杀他的人以为顾安并没有死,还会继续前来刺杀。”
“顾安”的脸上又变成了明显的愧疚的表情,继续道:
“说来也惭愧,你父亲千叮万嘱的吩咐我一定要好好在暗中保护你们二位,没想到,唉.....别想了。”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引那凶手出来,帮顾安报仇,使他得以安息。”
“对了以后别叫我大仙了,叫我红袍便行了,你父亲也是这般叫的。”
顾青沉默地注视了红袍,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从袖子里拿出两个个白玉牌子,上面刻着一个顾字。
这牌子便是顾青从顾安身上摘下的,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房间因无人讲话,所以变得寂静无比。
许久,他的眼里冒出了坚毅之色,就像决定了什么似的。
便收回了那块白玉牌,闭目开始冥想起来,再也不去回想那些破事。
红袍看着对面的顾青开始冥想,嘲讽般地冷笑了一下,走到了房间的某个角落,那是一个被黑暗遮掩住的地方,自顾自地坐了起来。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碧青的绿光似成空气中的颗粒,一颗颗地从地面漂浮上来,每一颗都充满着令人叹为观止的生命力,如果是普通人吸收了那些绿光,起码会延寿一年。
更何况这些是从地底深层,最原始,最纯粹的生命力,那些不知经过了多少年的绿光继而如滔滔洪水,流入长江般被顾青吸入身体里。
顾青的身体变得更加碧莹剔透起来,整个人就如是一块绿玉石雕刻的娃娃般。
碧绿的光点进入顾青的体内,钻入他的筋脉,在他周天中进行一个又一个的循环。
根骨里不断散发出阵阵金晕,直至像被重新洗髓,重铸般,变得更加晶莹。
那些光晕才越来越淡,最后化为一股清流涌入丹田之中。
原本的丹田只有小小的一条小溪、经过被那些金色气体融入进去后,面积成何几倍增大,缓慢有种蜕变成小河的感觉。
在蜕变的过程中是十分痛苦的,因为气体在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它周围的延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