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方义把篱笆院打开。刚一打开,邵思琪就抱着张氏走进来。
她见到裴方义,弱弱地喊了一声:“爷爷。”
裴方义和童氏都长了一幅偏心眼。见到邵思琪连个笑脸都没有,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嗯。”
邵思琪早就见怪不怪,对他这幅冷漠的样子没有任何感觉。如果是以前的话,她可能会有一点在意。可是自从知道她不是他的亲孙女,这些所谓的亲戚在她的心里就没有任何地位了。别说他们,连京城那个有权有势的爹在她的心里也是一样的没有地位。她只在意裴大军,唐氏和裴千帆这几个亲人。
“爷爷,大伯母受伤了,我把她抱到房间里去。”邵思琪说了一声,抱着张氏进了大房的屋里。
童氏正好赶了回来。她见到邵思琪抱着张氏进屋,脸上满是厌恶。
“到底怎么回事?”裴方义询问童氏。
童氏刚想说话,跟着一起过来的村民抢先说道:“义叔,三娘在山里呆了一夜是她顽皮,你们怎么能去大军家里闹呢?琪丫头老实嘴笨,你们也不能欺负老实人吧?现在倒好,在大军家里闹闹腾腾的,青山娘的脑袋都被童婶打开瓢了。”
“可不是。要不是正好我们看见,你们是不是想把人家娘俩逼死啊?同样是你家的崽儿,老大家的就是宝,老四家的就是草?大军家里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千帆那孩子啥都好,就是天天都要吃药。他们家赚的银子都给千帆读书和吃药了。你们就算帮不了他们,也不能这样逼死人家吧?”
“就是。大家都是实在人,怎么能做这种事情?我家老二家里条件不好,我还经常拿点米粮过去给他们贴补一下生活。我们家老大啥都没说。你们家就算不想贴补大军家,也别欺负人家娘俩了。”
“对啊!对啊!这样真的是不厚道。”
“童婶的脾气也太大了。先不说她想打的人是谁。这样把儿媳妇打得脑袋开花的婆婆在咱们村还真没有听说过。这要是传出去,你们家的蔷薇丫头还想不想嫁人了?”
“不止蔷薇,还有三娘,还有他们裴家的小子。谁愿意嫁到凶婆婆的家里?”
童氏的一张老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她叉着腰,恶狠狠地瞪着众人。
“你们说够没有?老娘就是打了又能怎么样?你们还能把老娘杀了?这是我们家的事情,要你们多管闲事!裴大军是从老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他就该养着老娘。咋了?你们心疼了?我吃你们家的米粮了?”
邵思琪把张氏放到床上后没有马上出去。听外面吵得差不多了,这才故作胆小地走出来。
“奶奶,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我不该不承认的。可是奶奶,我真的不知道三娘为什么会在山上过夜。那天我确实也上了山,在山下的时候遇见过三娘。不过我们只是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我不知道她上山了。”邵思琪一幅委屈得不行的样子。“我没有想到奶奶会这样生气。早知道就不躲开了。这样那一棍子就不会打开大伯母的头上。我年轻,就算脑袋开花也能熬过来。可是大伯母伤成这样……”
“琪丫头,你胡说什么呢?你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年轻,身子娇贵着呢!要是伤着了怎么办?”一个妇人不赞同地说道:“知道你孝顺,但是也不能这样不顾自己。婶子,你也看见了。琪丫头是个好丫头。”
“三娘这丫头平时就不着调,谁知道她干嘛去了。”
童氏和裴方义从来没有被乡亲这样指着鼻子‘教训’过。此时两张老脸都有些挂不住。
“行了,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不劳你们操心了。”裴方义板着脸说道:“三娘这孩子平时孝顺又乖巧,哪像你们说的这样差?你们不要胡说八道。要是我们三娘的名誉有损,我裴方义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
事关孙女的闺誉,那也是他们裴家的名誉。裴方义就算不重视孙女,也不会让他们这样‘中伤’她。
童氏和裴方义都没有想过‘裴思琪’也是他们的孙女。要是她的名声有损,他们裴家照样没脸。
裴大军从小就不受童氏喜欢。倒不是说童氏不是他的亲娘。她是亲娘,但是这个亲娘听信了道士的话,觉得裴大军是个霉星,谁和他亲近谁就要倒霉。正是如此,裴方义和童氏都不亲近他。
后来招兵入伍,本来轮不到裴大军,但是他们所有人都让裴大军参军。这样也算是打发了他。
裴大军后来缺了一只眼睛回来,又带回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媳妇,儿子又病殃殃的,更不讨他们喜欢。
“我们也不想操心。自家的事情都操心不完呢!哪能操心你们家的事情?琪丫头,婶子那里有点针线活儿没有做,婶子眼神又不好使,你能帮个忙不?不让你白帮忙,晚上我们家蒸窝窝头,给你两个当酬劳。”
一个妇人拉着邵思琪的手,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邵思琪连忙说道:“婶子说的哪里话?大家都是一个族谱的亲戚,哪里需要什么酬劳?”
“你这丫头就是心眼实,所以才不会讨好人。”那妇人看了一眼童氏。“那咱们就走吧!”
童氏哪里愿意就这样放过邵思琪?邵思琪到了他们家院子,她还想着好好地磋磨一下她。现在就让她走了,那她的如意算盘岂不是打不响了?她还没有好好地教训这个丫头呢!
“我家厨房还没收拾,院子没有打扫,菜园子里的草还没除。你把她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