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左令彬,黄晨安并没有停留,他拍了拍手,门外进来两个他的贴身亲兵,他指着黄令彬的尸首说道:“处理掉,暂时不要让其它人发现。”
“是。”
黄晨安看了明珠儿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间,去了隔壁,明珠也紧紧随着上去,一步不落。
那间屋子是平时办公用的书房,而那一次,左令彬就是在这张书桌前看了齐王冷亦维给他的信,然后烧成了灰。
也正是那一次,黄晨安敏锐的发现了他的异常,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其它他什么都看到了,包括那一层薄薄的纸灰,还有纸张燃烧过的味道。
他天生的嗅觉灵敏,对一些细微的味道都能够闻得出来,而冷亦修更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所以才加以培养,后来又教给他辩毒之术。
他从未失败过。
黄晨安顿住脚步,微微侧首道:“在这里等我。”
“是。”明珠儿站定,不敢再迈进一步,裙摆微微翻飞,像一朵在风中拂开的花朵。
黄晨安快步走到书桌前,左手伸至书桌下方,在腿上摸到一块小小的突起,然后往下一按,“咔”的一声微响。
微响过后,书桌后的那面墙便左右一分,露出一个幽暗的暗室来,明珠儿并没有丝毫的意外,一丝讥讽的笑意从她的眼眸中闪过,可笑左令彬,经常在这里办公,自以为聪明无双,却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大大的玄机就在他的身后。
黄晨安转身进了暗室,暗室的门又瞬间合拢,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黄晨安在暗室的墙壁上取了一个火把,顺着台阶一层一层的往下走。
随着逐渐的深入,他鼻尖处的血腥气越来越浓,丝丝缕缕,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
浅浅的笑意,从韦贵妃的唇角一点一点荡了开来,她抬手支住下巴,目光深深的看来,她看着齐王妃,“齐王妃,听闻齐王府中的美妾无数,之前来到本宫宫中的左家小姐,原来也是齐王原先想着许一个侧妃之位的,容溪的那位妹妹自然不必多说了,她的恩宠,连在这深宫中的本宫都听说了,其它的美妾也都是削尖了脑袋想要取得齐王的恩宠,依本宫看,无论是从气度还是相貌,她们哪一个都不如你,也难怪你的王妃之位能够做得这么稳固。”
她说完,嘴边的笑意越来越大,扯过一条帕子来掩了掩,又说道:“瞧本宫,都说的什么话,不知道当初齐王在朝堂之上说要娶容秋那丫头为齐王妃的时候,你可有担心过?”
容溪微微垂下眼眸,她忽然觉得有些够了,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浪费宝贝的时间在这里听这两个女人明里来暗里去,当真是无聊的很,若不是因为冷亦修的关系,她还真不想淌这浑水,如今听韦贵妃这意思,是字字如刀往齐王妃的心口上刺了。
青嬷嬷抬头看了看韦贵妃,又慌忙的低下头去,手指却不自觉的握得紧一点,再紧一点。
齐王妃的脸色倒没有什么变化,有了之前的那番话,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有了感觉,今日恐怕是满门宴了,韦贵妃无缘无故宣自己进宫,势必是发生了什么。
她淡淡的一笑,眼睛回望着韦贵妃,轻声说道:“妾身有些口渴了,不知道贵妃娘娘能否赐一杯茶喝?”
容溪抬起眼,目光在她的脸上轻轻一扫,而韦贵妃微微愣了愣,随即一笑道:“当然。”
只是这一句话,容溪便知道,齐王妃恐怕已经准备好应对韦贵妃的种种刁难了,她究竟……会如何做?
……
火光轻轻的照亮暗室的台阶,除了鼻尖的血腥气之外,还有人粗重的喘息之声,台阶过后,光线便也跟着亮了起来。
黄晨安把火把放在墙壁上,慢慢行至到屋子中间的刑架前,架上绑着一个人,身上血迹斑斑,伤痕累累,头无力的垂着,刚刚晕死了过去。
见到黄晨安进来,另外两个人收了手中的刑具,施了礼道:“黄将军。”
“嗯,怎么样?还是不招吗?”黄晨安看了看刑架上的人问道。
“是的,这家伙的骨头还真是挺硬的,”那人说道。
黄晨安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水桶,那人立即会意,把水桶拎了起来,泼到刑架上那人的身上。
冰水一激,那人立即醒了过来,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眼前多了一个人,而且这人的面色沉冷,目光如电,明显和之前的那两个不太一样。
黄晨安对着他的目光也在细细的打量着他,眼前的人虽然受了伤,但是目光依旧清亮锐利,倒真不是个一般的人物。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黄晨安竖起一根手指,“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那人并不答谢,只是眼睛盯着黄晨安,像是一头受伤的猛兽。
黄晨安并不畏惧他的目光,而是继续说道:“城门楼上,那具死尸,是不是你干的?”
那人短促的一笑,声音沙哑的说道:“原来是你想问这个,当然是我,你们以为你们的防备有多么严密,还不是被我钻了空子?”
“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黄晨安讥诮的一笑,眼底闪过一丝轻蔑,“你还真的以为你自己有多么高明?能在那种情况下杀人夺衣,也算你有点本事,但是……也不过如此,在你离开后第一时间,我就下令调整了时间和顺序,而你也真是胆大狂妄,居然还敢原路返回,走同一个城门,才能被我们逮个正着。”
“你是谁?”那人盯着黄晨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