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维执起那把壶,眼睛去看着云珊,一双桃花眼里波光闪动,“此壶是当的本王母妃的爱物,母妃曾得铸壶大师的指点,造得一手好壶,虽然贵为后宫妃位,平时闲来无时却也时时做来解闷,此壶是我母妃做得最好的一把,这壶体上的诗还是父皇亲手所做,母亲让人一笔一笔描刻上去。”
他的声音低沉微哑,在这夜色中娓娓道来,如催开一树海棠的春风,让人心中微暖并有酸涩的疼痛。
不管他的故事是真是假,云珊都有些感动,她的眼底涌起淡淡的潮雾,嘴角却是一丝如花的笑意,“夫妻如此深厚的情感,在帝王之家算是非常难得了。”
“确实,”冷亦维点了点头,他的手指轻轻抚摩着壶身,姿态轻柔,像是抚摸一件珍宝,声音越发低哑魅惑,“只可惜……后来母妃去了,父皇很伤心,本来想把此壶珍藏起来,可是越发的睹物思人,所以,本王便请旨,把此壶带回了府中。”
“王爷孝心,皇上定然心领神会的。”云珊神情有些淡淡的忧愁,精致的眉梢沾满了哀怨。
岳战鸣手抚着胡子,心中是了然的得意,他看两个人的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搓了搓手说道:“王爷,此壶美则美矣,但是本王闻着这壶中的茶似乎更香,这是什么茶?能否让本王喝一杯?”
冷亦维轻轻一笑,“非是本王小气,这壶茶王爷可是看得,喝不得。”
“这是为何?”岳战鸣疑惑道。
“此茶名为玫瑰茶,主料自然是上好的玫瑰花,”冷亦维说着,轻轻执壶道出一杯,热气腾腾里,花香慢慢的扑散开来,香气浓郁却不呛人,茶水微黄,在淡淡的水气中一圈圈的水纹微荡,让人恍惚置身于云山花海中。
“此玫瑰非是一般的玫瑰,而是长在山顶上野生粉玫瑰,颜色虽然不是正红,却是极香,远隔着几里地就可以闻到香气,在日出时的那一线阳光照过来时,让洗手沐浴的婢女剪短了指甲,穿戴着白色反光的衣袍,把玫瑰花采摘下来,放进准备好的避光的丝质布袋里,然后在花上的水气未干之时拿到府中来反复蒸晒,然后与蜜糖、桂花、茉莉一起封在坛中,埋于荷花池附近的土中,三年后起出,方成。”
冷亦维的介绍让岳战鸣听得头直晃,“不过是一盏茶而已,居然费如此大的功夫?”
“自然,”冷亦维看着他瞪眼的样子,微微笑起,“这茶制作起来虽然复杂,但是对女子却是极好,常饮可使容颜如花,身上的香气淡雅,非是一般的脂粉可比,与小姐身上的香气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的赞美让云珊的脸上微微一红,似天边飞起的晚霞,她飞快的看了冷亦维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娇羞道:“王爷谬赞了。”
“小女身上的可不是什么脂粉香,”岳战鸣得意的一笑,“这是她自己制作的香包,配戴在身上久了,自然留下的香气。”
底下的人相谈甚欢,却不知,高处遥望的人,微微翘起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