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脑袋又啪啪啪报出近五十个菜名,中间只停顿了两下,喘了两口气,让容溪有一种坐在现代相声大会里听逗哏说相声的感觉。
然而,那一大段的逗哏说过去,容溪清楚的找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她抬手提起毛笔,在一张纸上一边写一边道:“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吃东西没有注意,有的相克,所以有些轻微的中毒。”
“中毒?!”外面的那颗脑袋唰的一下子挑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震惊和愤怒,“我家主子每样吃食都用银针试过……”
“出去。”容溪头也没有抬,冷冷的说道。
“你……”
“出去吧……”那年轻公子终于找回了语言的能力,他长吁了一口气,仿佛这一怔的时间已经经历了无数的心里历程,他挥了挥手,“我……的确是中毒了。”
是的,中毒了,他在心里默念--中了眼前这双眼睛的毒。
“请问,大夫怎么称呼?”年轻公子看着容溪,自顾的说道:“在下郝连……”
“我们家主子的名号是郝连明。”那颗大脑袋又冒出来说道。
郝连公子微怔了一下,犹豫着点了点头,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问题:“大夫怎么称呼?”
“叫我修公子就可以。”容溪说着,把手里的方子递给了站在一边的孝儿小厮,“带他去抓药吧。”
“不知道修公子是不是本地人士?听你的口音……不像啊?请问修公子年纪几何?是否婚配?”郝连明没有站起来,而是盯着容溪,一连串抛出了几个问题。
孝儿小厮愣在当地,不知所措。
容溪准备下笔的手指僵住,一不留神沾了墨汁,呃……这位真的脑子没有毛病吗?
她瞄了一眼在门帘处的大脑袋,那厮唰的一下子闪了出去,几个侍卫在门帘外互相交换着神色。
这是怎么了?主子到底是怎么了?平日那么聪明绝顶的人,奸狡如狐的人,怎么……今天好像是一个傻瓜?
难道……真的是毒,伤到脑子?
苍天……不要啊……
“兄台,”容溪回过了神,淡定的用纸慢慢擦着手指上的墨汁,然后把那块写着“38”的小木牌推到郝连明的面前,“我觉得,你和这个数字很配。”
“怎么讲?”郝连明的眼睛亮了亮,手指慢慢摁住那块小小的木牌,木牌并没有经过打磨,按在指腹下有些微微的粗糙,沙沙砺砺,却带着木质特有的暖意。
“噢,我的确不是本地人,在我们那里,38这个号码,是代表多嘴多舌,多管闲事,啰嗦的女人,”容溪顿了顿,欣赏着对方脸上的精神变幻的表情,慢悠悠的继续说道:“嗯……当然,如果一个男人达到此标准的话,也可以拿来一用。”
孝儿小厮早就捂住了嘴,听到最后一句,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门帘外的几个侍卫垂下头去,恨不能把脑袋钻到地缝里去,今天的主子……的确发挥有失水准啊。
郝连明微微怔了怔,看着容溪那脸上淡淡的笑意,如一朵冷傲的白梅,在飘舞的雪花中,随风微微一颤。
至于,她说的是什么,他一时没有时间去细细追究,只记得那一抹淡然高远的笑容,在心间悄然绽放。
容溪看着他呆呆傻傻的样子,无心再多做纠缠,对着孝儿小厮递了一个眼色,孝儿对着那“美艳的三八”笑道:“请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