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儿一听,脸色一变,鼓了鼓腮帮,“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苏婷理了理额角的头发,“亏你们还有心思坐在这里,若是本夫人……恐怕早就已经去求王爷了!”
她环视着四周,短促的笑了一声,“哈,看看你们这红袖苑,真是简陋得很,看这情况也知道你这王妃不受宠了,想必你自己也清楚,求情也是白费力气!所以在这里故作镇静罢了。”
容溪皱了皱眉头,这个女人废话一堆,到底重点是什么?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这里来,上次估计吓得她不轻,按说,她应该消停几天的,可她今天来了,还总里话里有话的样子。
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院落屋子,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的确简陋,比不得你那里装饰奢华、摆件名贵、金丝软被、豪华名床……”
苏婷得意的笑了笑,眼角眉梢都带着快意,哼,还以为容溪的性子变了呢,没想到今天被自己讽刺了半天不敢张嘴,一张嘴还是这样软趴趴的……
“不过,”容溪话锋一转,挑起的嘴角带着笑意,那笑有些戏谑、有些讽刺、有些意味深长,“王爷他倒是不嫌弃简陋,总是隔三岔五来的烦本妃,你看……你那里布置精致,就是缺男人,王爷如果肯去,不是正好?!”
“你这个贱人!”苏婷气得两眼发直,嘴唇发白,她伸手指着容溪,“你这个贱人!”
“辱骂王妃,该当何罪?”容溪声音沉了下去,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周身的气势不怒而自威。
她随手拿起身边小几上的茶杯,慢慢喝了两口,突然,手腕一翻,杯盖飞了出去,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直的奔向苏婷不停叫骂的嘴!
“砰!”
“唔……”苏婷弯下腰去,手指颤抖着拿出牙间的杯盖,她感觉自己的牙都快被震掉了,又酸又痛,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出来,她伸手抹了抹,“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
“血……血!”桃红也吓得不轻,急忙上前来,抽出帕子去抹苏婷的嘴,“夫人,您流血了……”
“滚开!”苏婷一把推开桃红,“没用的东西,你弄得我疼死了!”
她扭头狠狠的瞪着容溪,那眼神如猛兽,仿佛一张开血盆大口就能把容溪撕碎吞下去,“我告诉你,你快要完蛋了,你们容家要被全家抄斩!你也难逃一死!你死之后,这王妃的位子……我会让父亲求圣上,这位子完全会属于我!”
她大声的喊着,叫着,手提着裙子在原地不停的走来走去,一头的珠翠叮当作响,和嘴里的那些略显含糊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诡异的让人心惊。
虽然那些不是自己的家人,但满门抄斩……容溪还是有心惊肉跳的感觉,做为一个现代人,又是研制毒术,死人倒不觉得稀奇,这满门上百口人一起被人砍头,这场面也未免太血腥了些。
“你胡说!”孝儿是地道的容家人,她一听之下,大惊失色,小脸瞬间惨白,一双眼睛里顿时溢满的泪水。
“胡说?”苏婷仰天一笑,“你知道王爷现在在哪里吗?王爷下朝一直在门外徘徊!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连累王爷,他肯定是气极,想要和你撇清关系扔出去!”
容溪坐在秋千上,突然感觉刚才温和的风有些凉意,她抿着嘴唇,想起那张英气逼人的脸,还有他霸道的行事作风……他会吗?
“哈,本夫人终于熬到头了!”苏婷像是失心疯了一般,仍旧在那里大叫,“本夫人的出身并不次于你,父亲也是堂堂大员!怎奈你沾了你妹妹的光,居然坐了王妃的位子!只是苍天有眼!你要死啦……要死啦……哈哈,到那时,本夫人就可以大声的说一句‘本妃’了!”
“妄想!”一声炸雷般的吼声,从苏婷的身后传来,苏婷立刻吓得止住了声音。
冷亦修迈大步走进院子,他依旧穿着上朝的铠甲,每跨一步都发出铁器碰撞之声,让人想起战场上的战鼓轰鸣,利器相撞,一寸一寸,让人的血液也跟着失去温度。
阳光照在他的金甲上,光芒四射,却寒气逼人,一如此刻他的目光,隼厉如鹰,他紧紧盯着苏婷,苏婷感觉瞬间万丈冰光席卷了她,愤怒、巨浪、狂涛……一层一层压迫而来,那无边的潮水仿佛立刻就要把她吞没。
“王爷……”苏婷怯生生的喊道,声音都有些颤抖,她柔眉低眼,脸色发白,除去嘴角的血迹也是楚楚动人。
只可惜……她此刻打动不了冷亦修的心。
冷亦修的心里压着滔天之怒,他觉得自己快要七窍生烟了,本来站在门口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容溪,不知道如何开口告诉她这件事情,好容易下定决心来看她,谁知道居然被苏婷这个多嘴的女人抢先说了!
而且……她刚才都说了一些什么?这个该死的女人!
冷亦修觉得自己从来如此恨过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感觉她的眉眼、她的发、她的衣饰,所有的一切都是可憎的,恨不能把一巴掌拍死,再狠狠的踢上几脚,但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滚!”半晌,他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杀气腾腾。
苏婷吓得浑身一抖,再也不敢多做停留,踉踉跄跄的走出了院子。
冷亦修扭头看着容溪,有些不忍去看她的脸,只扫了一眼孝儿,看到她满脸的惊恐和泪水,就一阵莫名的难受。
他挥了挥手,孝儿施了礼退开,他这才有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