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拦路虎,衣裳是瘆人的毛。
肥龙擦着脸上的血汗混合液,得意地炫耀着:“全让我给宰了!”
穆列扎如闻晴天霹雳,呆立在当场,面如酱猪肝,嘴唇抽动,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朱三沅和肥龙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肥龙将军,辛苦啦。见你衣襟带血,额头冒汗,但不知……所宰杀者,是何物也?”
肥龙“嘿嘿”一笑,“你不是下令让我好好伺候他们嘛,我就琢磨着给这帮王八蛋兔崽子整顿好饭食儿,就从市场上买了几只活鸡。没想到手下人干活不利索,翅膀没抓紧,往脖子划一刀,竟然让那鸡挣脱开了,扑腾的到处都是,还得老子亲自下手……瞧这衣服上给弄的。”
穆列扎这才缓上一口气来,“哦……肥龙将军,原来……是把那些鸡……全宰了呀?”
“那可不!菜刀在手,说走就走,一刀一个,两刀一对儿。你以为呢?”
穆列扎挤出笑容,“哈哈哈……好刀法,哎呀,这帮兔崽子可就享乐口福喽。”笑归笑,再也笑不成元宝了,面部肌肉僵硬,像块儿融化了一半的奶糖。
“肥龙将军,快回屋收拾东西……穆列扎将军,要替咱们了。”
“啊?”肥龙剑眉倒竖,虎目圆睁,回头怒视穆列扎,把穆列扎吓了一激灵。
“怎么着?吃饱了马厨子,念完经打和尚?库劳被围的时候,你在哪儿眯着呢?现在,仗也打完了,人也死得差不多了,城墙也修好了……你倒带人来赶我们走了?你说,是这个意思吧?”
“不不不……肥龙将军不要误会。”穆列扎看向朱三沅,用眼神向他求救。
朱三沅苦笑道:“对嘛,肥龙将军,不要误会……”
“误会?我看呀,这孙子就是黄鼠狼子给鸡拜年,他就没安什么好心!”
“肥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呀,总是不听人把话说完,人家穆列扎将军带了50人,是帮咱……不,是帮罗德拉元帅守库劳,对不对?”
穆列扎赶紧附和道:“对对对!一切都是为了罗德拉元帅,不敢有掺杂半点私心!”
朱三沅继续埋雷道:“我刚才还跟穆列扎将军一起研究了时局,对吧?”
“太对了!北有亚光头,西有诺德蛮子,哎呀,库劳太危险了,太危险了!”穆列扎表现道。
“肥龙,我昨天不是还跟你说过嘛,要想让库劳睡个安稳觉,必须关紧西大门,也就是依斯摩罗拉堡。前几日库劳危机,不正是因为依斯摩罗拉堡在敌人手中,而让雇佣兵长驱直入,直接出现在库劳城下吗?”
穆列扎默默点头,朱三沅的这个分析还是很在理的,且听他继续往下说。
“你还说,要不是因为咱兵力不足,早就顺流而下,端了依斯摩罗拉堡了?这样一来,虽然库劳遭毁,但咱也可以把依斯摩罗拉堡作为补偿,一起奉送给罗德拉元帅呀!你忘了吗,肥龙将军?”
朱三沅冲肥龙一使眼神,肥龙就明白了,“对对对,哈哈哈,你看我这猪脑子!哦……穆列扎将军是来……替罗德拉元帅打依斯摩罗拉堡的?哎呀,怪刚才鲁莽了,我就是一个没文化的粗人,将军不要跟我计较嘛。”
穆列扎赶紧摆手,“不不……这……伯爵大人,我这50人,守成有余,攻城不足啊……”
“你不去打?不想为元帅分忧?”
“不不不……我何尝不想把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给拔了?可50人,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哦……那……我就打?”朱三沅问道。
穆列扎心说谢天谢地,只要你们肯带兵出城,你们爱上哪儿上哪儿,我才不管呢,“也只能是用兵如神的伯爵大人,能当此大任了!末将只能遥祝爵爷凯旋!”
“是啊,我也真有此意。只不过,如你刚才所说,攻城拔寨,不比据城坚守啊。区区数十人,哪怕是百余人,想要顺利攻克一座战略要塞,也是捉襟见肘的……所以啊,本爵打算……派肥龙将军回日瓦丁搬请救兵,与库劳之守军合兵一处,然后备齐粮草,在顺流而下,一举拿下依斯摩罗拉渡口,为元帅大人解决后顾之忧,一劳永逸。不知将军以为如何啊?”
“伯爵大人所言甚是!末将亦深以为然。”
朱三沅与肥龙会心一笑,心说这就有谱了。
“那好吧,那就请将军多住几日。按照肥龙的脚力,从库劳到日瓦丁,一往一返……嗯,多则十天半月,少则三五日,即可率援军回还。到时候,咱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同赴前线,建功立业!”
穆列扎心说我才不去呢!刚才说后方还有一百精兵,那是故意虚张声势,吓唬朱三沅的,其实这50人就已经让他垫上棺材本了,求爷爷、告奶奶从罗德拉那里半是借、半是雇来的,只为接管库劳用,根本舍不得真去前线拼命。
“这……既然伯爵大人是为元帅大人清楚后患,元帅大人必不能坐视不管。这样,我这就亲赴日瓦车则前线,面见罗德拉元帅,将伯爵大人之侠肝义胆如实奏明,恳请元帅分拨精兵,以助伯爵大人马到功成!”
“那就有劳了,有劳了。”
朱三沅还要作势热情挽留。他越是挽留,穆列扎就越是不敢逗留,连晚饭都顾不上了,带着50人马急匆匆离开库劳。
肥龙笑道:“还真管用哎!”
“废话!咱有参考书,照本宣科就行,根本不用动脑子。”
“嘿,有意思。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