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多吉尔堡是也一座木质结构的军事要塞,矗立在蜈蚣岭东山坡,以一座平缓的山峰为依托,扼守着山下的一条交通要道。
从军事攻伐的角度上来看,这座要塞算不上“易守难攻”,因为山势较缓,大型攻城器械可以运到城下。
它最早是作为一个聚草屯粮的军事据点。平时作为清剿、威慑蜈蚣岭附近的劫匪强盗之用;战时,则作为日瓦丁前线的临时补给点、医疗站,是一处战略中转站、补给站。
而日瓦丁和库劳之间,除它之外,再也无险可守,所以它才勉强成为了一处“要塞城堡”。亚罗格尔克国王把它作为拉尔恰波耶的封地,让这位老成练达、忠实可靠的部下,替自己把好北大门。
自从拉尔恰波耶被流放,拉多吉尔堡就成了“待分封”无主领地。
城堡内原有守军122人,出于对维基亚的失望、对未来自己是否会受牵连而感到恐惧,在拉尔恰波耶被流放的第三天,要塞里发生了士兵哗变的恶性事件。最终一半的士兵出走,只剩下60人忠于职守,但士气也受到了波及。
出逃的士兵,有的人归隐乡田,渔猎耕作为生;有的以当雇佣兵为生;有的成了“逃兵”——卡拉迪亚大陆上与劫匪、海寇等一样的不法之徒。
这60人更加惶恐不安,原本只是惧怕会受拉尔恰波耶“谋反”的牵连,现在则又添加了一条“哗变”的罪名。
唯一可以期盼的,就是国王会派遣一个宽厚仁慈的领主来接管要塞,一个可以明辨是非而不是粗暴蛮横的领主。
他们轮班执勤,登城眺望。终于,在大山深处,盼来了一支部队,斯瓦迪亚的部队。
“叮铃铃……”要塞内警铃大作,各作战单位进入预设岗位,全军进入战备状态。
等他们走近了,守军才暗暗松下一口气,“是朱三沅!”
战争是冷血的,但战士是有血有肉的。虽然斯瓦迪亚与维基亚兵戎相见,但这些士兵中的很多人,都算是朱三沅的“老战友”,私底下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好比某餐厅门口,身穿蓝色制服的骑手和一个黄色袋鼠制服的骑手,俩人可以一边等餐一边友好的聊天。
战争是公事,将士们也有私事。这也算公私分明了。
朱三沅也同样没有采取敌对措施,没有切断附近的交通线、没有架设云梯。把部队停在城外一里左右的空地上,只是行军队形而非战斗队形。朱三沅与肥龙鞭鞭打马,来到城墙之下,满面含春带笑。
城头上的兵士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城墙高六米。肥龙胯下坐骑是从军中特意挑选出来的,个头最高的一匹马,马背的高度一米八打不住。肥龙往上面一坐,杵天杵地的,给城墙上守军一种几乎平视的错觉……太高了!这才叫人高马大。
朱三沅拱拱手,说道:“数日不见,诸位可好?呵呵,我是朱三沅,与贵领主拉尔恰波耶,感情甚笃。蒙他老人家瞧得起,我朱某人高攀一步说,我与他老人家是忘年交。怎么今日我远道而来,途径贵地,却不见故友登城一叙?”
装孙子呗,明知故问,给人家守军插圈设套。
守军中一位年龄稍长的老兵叹口气,答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们的领主……他……哎!遭人陷害,蒙受了不白之冤,为了保全性命,只能远走他乡了。”
故作惊讶状,“啊?果有此事?哎,我只当是手下人道听途说、听信谣言,谁知道……罗德拉叛党下手竟会如此之快,实在是始料未及的。”
肥龙提前知道剧本,也跟着一起摇头叹气,扼腕眦目。
朱三沅循序渐进,以与拉尔恰的私人感情为突破口,一步步展开心理攻势:“拉尔恰波耶的一生,是战斗的一生,是辉煌的一生,是无私奉献的一生。我们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听到了他离开的消息,被迫接受他过早的离开了我们的现实……”
追悼会一开,城头上真有眼窝浅的,跟着一块儿掉眼泪。
朱三沅顺水推舟,话锋一转,慷慨激昂道:“罗德拉之心,路人皆知。这厮久有不臣之心,结党营私、党同伐异,无所不用其极。阿谀谄媚之奸邪小人,引为知己,待若上宾;忠良贤能之臣,如拉尔恰波耶,则被其视若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拉尔恰虽然走了,但他的精神永存,他的封地尚在,依旧激励着我们奋勇前进、向恶势力作斗争!
我一定不会辜负他老人家的厚望,我一定会高举他的旗帜,以拉多吉尔堡为翘板,南平日瓦丁、北镇库劳,将昏君佞臣一网打尽,给拉尔恰一个交代!”
守军们面面相觑,“大人,您的意思是……果真要来夺城?大人,拉尔恰蒙冤出走,我们心里也不好受,但我们身为维基亚军队,也有义务为维基亚守卫每一寸土地。如果您真的念及与拉尔恰的私交旧情……就不要再为难我们这些当兵的了。请回吧。”
朱三沅摆手道:“庆父不死,鲁难未已。有罗德拉乱党集团在,维基亚久必生乱,国将不国。有道是,覆巢之下无完卵,蒙尘遭难的,又岂止一个拉尔恰?
扪心自问,拉尔恰真的是谋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连你们的敌人——斯瓦迪亚——都在街头巷尾议论着拉尔恰遭人陷害、蒙冤含屈。新到任的领主,必定是罗德拉党羽,已有拉尔恰的前车之鉴了,你们还要重蹈覆辙吗?”
守军们犹豫不决。
朱三沅见火候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