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莫多嘴。”一声呵斥将那声嘀咕打断。
接着唐康打呵呵的声音便传来:“陛下,十一王爷毕竟还年幼,只记得幼时的事了,老奴记得那时十一王爷也不过四五岁光景,哪懂些什么。”
风裳扭头看去,却见正是凤承天。
他旁边跟了一众锦绣华服的男男女女,各个长相皆是人中龙凤,令人瞧着了,便不舍将眼睛移开。
其中,在凤承天左侧的男人凤目微吊,眉目横立,虽亦fēng_liú邪魅,但到底带些凶意,风裳凭面向便觉这人定是个奸诈之人。
而凤承天右侧便是方才嘀咕地众人都能听见的十一王爷凤承易。
被凤承天呵斥止了声息的凤承易面上显出些不开心,嘟囔了一声竟是跑开了。
风裳数了数凤承易的岁数,也已十七,三年后便是弱冠之年,如今也可娶妻了,怎比她还幼稚?
凤承天似乎看到了她,眼神朝她这边一递,似乎有叫她过去的意思。
风裳想今日都是皇亲国戚在场,她个乡下小瘪三过去总归不妥,于是她眼神闪闪烁烁地当作没看见,之后一转身叫了声“将军,找我何事?”便跑远了。
应惊鸿彼时正安排布防,柔然在一边陪着,看着他将游船安防做的一丝不苟,心里却明白他如此做的目的为何。
要说那些皇亲国戚和他没有半分关系,就算不幸落水死了,皇帝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若他多做些,另一个人便能少做些罢。
如此想着,柔然却听到身后一声喊叫:“将军,找我何事?”
她扭头看去,便见应尚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风裳这两天在应惊鸿没来时,一直都是她来设计人员规划,如今看着应惊鸿这样驾轻就熟地把她之前设计好的防卫队形稍加改制便安排起来,她恍然有种错觉。
她觉得这么多天他都是陪着她的。
一丝凉风吹过,风裳打了个阿嚏,身后陈蛋便将应惊鸿丢掉的那个披风也披到了她的身上。
她正想说她并无那般娇弱,正好凤承天一众人朝她所在的路上走过,前往游船。
她赶忙让开路,听到唐康在一边低声对凤承天道:“太史令说遇上了些小麻烦,许不能及时来为陛下抄记今日之事,便言先另派人,之后他便会到了。”
凤承天点点头,接着便又和那位被凤承易叫作三皇兄的男子聊天。
风裳想那面向奸诈之人应是三壮提起的延平王凤承明,一直被凤心云推举的嫡长子,继承皇位者。
对,凤心云今日似是没来。
风裳下意识紧了紧身上披风,跟在大队伍后就朝船上跑去。
皇家游船自是极大的,除了留了少许应家军与北衙百骑守在岸边,其余人马纷纷上了船,朝饮凤湖更深处游去。
湖堤两岸,垂柳在微风中微摆,入了秋的柳叶已禁不得风微拂,随着泛了红的枫叶以及柏叶等一起飘落,落到湖中心。
远方不知谁在吹奏笛子,曲调悠长,有丝送别之意。
秋色已入长安,风裳负手立在船的桅杆边,朝她对面的应惊鸿望去。
他正在和柔然说着什么,没有看她。
而凤承天一众人则四散开来,诸皇子皇女皆在船上随心游玩着,风裳早已找不到凤承天的影子。
“兄台,原来你在此!”
风裳的肩膀猛地被人一拍,痛极之下,她轻呼一声,朝来人看去。
正欲狠狠骂骂来人,结果看到来者相貌后,她差点被吓死摔湖里去。
执壶姐!
她一直以为那日东市相遇,执壶姐已经惨死在应惊鸿的刀下了!
风裳有点受不了,故而她抬头望望远处秋阳,虽不似夏日热烈,但好歹它挂在那里,而她面前的执壶姐还栩栩如生地站在她面前,那末面前这位就不是鬼。
执壶姐今日依旧穿了男装,只是相比于那日应惊鸿回都时的拙劣打扮,今日男装已看不出丝毫女儿痕迹。
风裳正思度着,忽觉眼前金光闪闪,闪地她眼睛差些瞎掉,她立即朝那光源处看去,却是执壶姐端了一小箱黄金于她面前。
黄金下,铺了一层价值不菲的翡翠珠玉。
执壶姐既有资格上了这皇家游船,风裳便不再把她当普通人家看待,只道这位小姐果是有钱,便毫不客气地双手一伸,将箱子接了过来。
她拿起一块黄金掂了掂,随即看向对面一身男装的女子,道:“小人记得当时兄台承诺的是黄金万两,珠宝千箱以酬谢救命之恩,可如今,这...”
风裳将手里黄金放回木雕小箱里,掂了掂,紧紧盯着执壶姐。
执壶姐不好意思一笑,接着一手搂上风裳,拍拍胸脯,又意识到有些不妥,立即住了手,才道:“兄台当时既有豁出性命救吾之大勇,便定不是那贪图财宝之人,如今我来游湖,身边怎可能带那般多的珠宝,若兄台果真要那般多的钱,那不如你我来做个交易?”
接着风裳便看到执壶姐的眼神朝应惊鸿那边瞅了瞅,之后又锁定站在应惊鸿一侧的柔然和翎儿,眼里染上了少许嫉妒的目光。
之后没等风裳回答,执壶姐又是重重一拍风裳的肩膀,颇有些壮志凌云之味:“兄台,你去用美色把将军身边那俩妞引开,留我与将军相处些时间,待下船后,你随我回府,莫说黄金万箱,就是...哎?兄台,兄台莫走嘛!”
风裳招手叫来虎小爷和陈蛋,把执壶姐拦在了身后。
虽然她的确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