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要去与凤承天住,怪乎一副纠结郁闷之态。
凤心云冷冷嗯了声,算是答应。
她虽与凤承天在政治上不和,但凤蝶儿她向来疼着,且凤承天对其不错,她亦不曾阻止过。
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时着实奇怪。
凤蝶儿得到允许,不似平时一般夸张地欢笑叫起,只是露了个笑,便转身快速跑开了。
跟在身后的崔扬微疑:“今日公主怎一副愁容不展之态。”
伍余元笑:“还不是因为严华那小厮。”
凤心云又睨了眼女儿跑远背影,眸中划过一抹黯然,却也一瞬,她再次恢复往常神态。
跟在一侧的盈娘立即为其开了门,众人同入。
一进门,盈娘便啊呀叫了一声,疾步走到书桌前,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悔叫一声:“明明放在这里,如何没了?”
凤心云亦看去,书桌上除却平日里她常用的徽州宣纸与笔墨,再无其他。
崔扬朝门口瞟了一眼,未说什么。
伍余元却急了,立即问盈娘:“如何会无?青娘死后无多久,我便差人将信件送了来,这也不过三四时辰,怎信件便凭空消失了?”
凤心云亦同崔扬般望了眼门口,嘴边浮出冷意,拍拍衣衫,慢条斯理道:“盈娘,去将平乐公主拦着,大明宫近几日不准再去。”
盈娘会意,几句对话间已明了究竟发生何事。
待盈娘走后,崔扬与伍余元才纷纷落了座,凤心云坐于上首。
崔扬依旧老态龙钟,慢悠悠端起茶盏,茶盖轻刮了刮茶水漂浮的翠绿昌明茶叶,并未先开口发言。
伍余元则匆忙饮了口正温的茶水,便道:“长公主,若从青娘身上搜到的信件不在公主身上,而是被凤承天那方人偷了去,可该当如何?”
崔扬将茶盖一合,叮当的陶瓷相碰声于屋中发出,他淡笑了声,似有讽意,但再细听,不过简单一声轻笑而已。
他道:“伍大人行事思虑怎越来越急躁了?难道是长安夏日将你一身火气都逼出来了不是?”
伍余元瞪了崔扬一眼,将杯中剩余茶水饮尽,头侧过,把残留于口中的茶滓呸呸吐出,哼道:“崔大人说的好生轻巧,若这信果真丢了,落到凤承天或应尚手里,这场仗我们打的还有意思么?”
凤心云听着二人争吵,只不急不慢地铺展开宣纸,自己动手磨了墨,宣城紫毫沾墨,便写了一大字应。
崔扬和伍余元皆从座上起身,走近。
其中伍余元问:“长公主,敢问这应字可是指应惊鸿?”
凤心云却似陷入了自己思绪中,紧紧盯着那应字,手握雕镂精致的笔身,指间都泛了白。
“应惊鸿。”
良久,凤心云回答。
崔扬看凤心云将宣城紫毫狠狠摁到应字最上方一点上,墨汁沁入徽州宣纸中,渐渲染而开,化作墨梅,将应字全毁。
崔扬心里有些微异,便问:“长公主可是生了对付应惊鸿之心?”
凤心云冷着眸子,摇头。
“应惊鸿手握兵权,怎是能轻易对付?自是需拉拢。要对付,也应把这烫手山芋甩给本宫的好侄儿来做。”
伍余元不禁得意,深深打了一揖,眼中尽是谄媚之态:“亏得此次长公主想出此妙计,要王力李满家属来诬告应惊鸿,若应尚此次不能完美解决应惊鸿之事,那便是代表凤承天一派都彻底得罪了应惊鸿。不但凤承天要扶持应尚的计划落败,且得罪了应惊鸿,以后的路只怕越发艰难。”
崔扬终也露出些笑意,不再如先前般冷然自若,双手负于背后道:“那是自然,皇帝陛下既首设了这无解之局要借此来陷害打击吾等,且还要为应尚争得一份功劳。那末,吾等亦可为其设一场无解之局,来解决掉应尚,且送份应将军的礼物于陛下。”
凤心云将写了应字的宣纸揉作一团,丢至书桌一角,搁了笔,微甩裙摆,坐至书桌后方的雕花梨木椅上。
“这次案件,即使将所有罪证诬至应惊鸿之身,却仍旧不能打击他太多势力,他手握过重兵权,牵他一发,则整个朝廷都需震动重整。凤承天要解决此事,只怕难上加难。严整应惊鸿,那些被他救了的凉州百姓不服;不严整应惊鸿,长安民众许也不服。本宫便且等着,凤承天如何淌过他自己设的污水。”
屋中窗子未关,府中植了颇多花树,气温渐高,花儿蔫蔫的耷拉于翠绿枝叶中,枝叶上爬了数只小虫,其中有几只便挨着窗子,飞入屋内。
伍余元鼻子上忽而爬了小虫,他阿嚏一声,伸手去拍小虫,盈娘恰于此时惊慌跑入。
“长公主,未拦得住平乐公主,她似是携那封信入了宫。”
凤心云自座上而起,手猛然握成拳,冷声下令:“随本宫入宫。”
“都让让,让让啊,应大人来查案,磕着碰着了,可需捉回西内苑,到凉州充军的。”
三壮推着风裳朝青娘小院挤去,前方挤满长安百姓,本不甚热闹的永和坊今日倒似开了某个庆典,吵闹得很。
风裳虽对于三壮什么充军之说的胡言乱语甚为抵触,但她如今关心的却是,为何青娘小院忽而挤满诸多人?
她问了三壮心中困惑,三壮朝四周瞅了瞅,接着推着她快速入了小院,又命随行兵士组织普通百姓出小院,莫挤成一。
安顿好后,三壮这才面上露出一抹神秘莫测之态,弯腰对风裳道:
“小尚,你不知昨夜长安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