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锅、砂锅、大汤锅!”
“海碗、酱碗、小茶壶!”
“哎?少爷,你平日里睡觉的大花雕床,要带走么?”
偌大庭院,青蓏好似穿花蝴蝶,指点着众多丫鬟、家丁,将一应家当物事搬了出来。
平日里她使用的厨房用具,锅碗瓢盆、菜刀汤勺,以及阴雪歌的内衣内裤、长衫袜子,她指使得众多丫鬟、家丁前后奔波,忙得汗流浃背,好容易才将这些东西清点出来。
率性阴雪歌有律宗长老赐下的储物指环,内部空间极大,可以轻松将半个渭南城装进去。这些日常用具虽然繁琐,倒也没占多少空间。
南宫南和一众律宗弟子好奇的站在一旁,看着前后忙碌的青蓏。快速的奔走,绞尽脑汁的盘算着那些东西是要带去律宗使用的,青蓏跑得满脸通红,汗水不断从额头滑落。
“这丫头,有点意思。”
“这些东西,哪里不能买呢?”
“精打细算到这种程度,管家的好手啊!”
“倒也是,起码比咱家那几个败家子强。”
几个地位和南宫南相当的律宗执事龇牙咧嘴的看着青蓏,看着青蓏不断将各种锅碗瓢盆塞进阴雪歌的储物指环中。但是当青蓏指使着那些家丁,喊着号子将一张巨大的雕花床扛出来时,他们也有点抓狂了。
一张床,一张大得好似小房子一样,内外分两进。用珍稀木料整个抠造而成,表面雕刻了复杂花纹,极其贵重、沉重、巨大无比的床。
带着这么一张床去律宗?
“雪歌小子,律宗,不缺一张床。”
南宫南也有点凌乱的看着脸上黑一道白一道,被灰尘染得脏兮兮的青蓏。
“这可不成,这床可是少爷从小睡到大的,没有这张床,少爷睡不着怎么办?”
“还有,这可是当年老太爷大婚的时候。老夫人陪嫁过来的嫁妆。”
“就这么一张床。当时就价值一百两金子呢,那得买多少鸡蛋?”
青蓏回过头,瞪大眼看着南宫南,对他的话感到了极大的惊诧。阴雪歌可是从小就睡在这张床上。没有了这张床。阴雪歌还能睡着么?
眼看进入律宗内门拜师学艺的大事。就要演变成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搬家,阴雪歌终于站了出来,一巴掌捂住了青蓏的嘴。
“看看锅里的吃的。带在路上做点心。”
青蓏是典型的一根筋的生物,当她想到锅里的猪头和狼肉,又想起了正在厨房里忙活的阴飞飞,她立刻忘记了这张巨大无比的大床,手舞足蹈的向厨房冲了去。
“飞少爷,不许吃独食!”
“少爷说了,你再胖下去,嫁人都没人要了!”
在青蓏的大叫大嚷声中,渭南郡阴家的头面人物纷纷赶来。
阴家几位太上亲自出面,郑重其事的以大礼觐见了南宫南等一众律宗所属,并且不惜成本的,向他们献上了一份丰厚的程仪。
最近几个月,阴家逐渐消化了渭南郡其他世家的家当,自家的腰包极其肥厚,这份程仪对于一个七品世家而言,已经显得过于贵重过于丰厚。
南宫南他们见多识广,收取的程仪之类的好处无数,但是看到阴家奉上的路费,他们依旧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尤其飞舟上的律宗普通弟子,更是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阴家献上来的这份红包,可以让这些律宗的普通弟子极其奢华的逍遥两三年。阴家既然如此的知情识趣,那么在场收了好处的律宗弟子,自然要对阴雪歌等人照顾有加才对。
错杂却有序的忙乎了好大一阵子,阴九幽代表阴家,又给了阴雪歌一份丰厚的资源。
这份资源,金银之类的俗物也就不提,各种灵药原材料就是一个惊人的数量,全部都是从渭南郡各家的库房中搜刮出来的好东西。
其他诸如珍稀的矿产资源等,也都为阴雪歌准备了不少。
未来他去了律宗,无论是交好同门,或者自己炼制强力法器等,这些矿产资源都会有大用。所谓穷家富路,阴家如今正是鼎盛一时,为阴雪歌准备的物资自然是极尽奢靡。
一个时辰后,阴雪歌带着一众随行人等,踏上了律宗飞舟。
青蓏、阴飞飞之下,是严肃甚至无比紧张的阴飞絮、阴飞云、阴飞劫三人。
同为阴雪歌的追随者,阴家的这三位俊彦天才紧张得浑身都在哆嗦。反而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苗天杰,他好似根本不知道紧张该如何说,他趾高气扬的站在阴雪歌身边,笑呵呵的向飞舟下的众人点头示意。
渭南郡太守林惊风,律府法相司马相也都赶了过来,恭送律宗弟子。
林惊风不提,司马相也都深知苗天杰是个十成十的废物纨绔。
当他见到苗天杰居然以追随者的身份,侍立在阴雪歌身旁,他不由得万分惊愕的向林惊风望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晒然一笑。
律宗外门弟子的身份,倒也值得林惊风私下里给阴雪歌一定的许诺、一定的好处了。
再也没有任何迟疑,飞舟的六支翅膀轻轻一抖,一道狂飙呼啸而出,整个渭南古城都被狂风拍打了一下,满城腾起了大片尘埃,城内无数大小树木同时剧烈的摇晃起来。
城内几条渭水支流,更是翻起了两三尺高的浪头,甚至可以看到民宅中晾晒的衣物,都有数千数万件被狂风吹上了高空。花花绿绿的衣衫长裙,好似风筝纷纷扬扬的飞起,慢慢飘上了高空。
满城黎民惊呼,无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