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梓墨似有若无地瞟了眼站立于不远处的卓大娘和卓景然一眼,冷冷淡淡道:“嗯,或许吧。我也只是突然头疼罢了,现在已好了许多。”
穆凌落摸了摸下巴,思索道:“不过也有突然而至的头疼,起始于颅内血块化瘀,这阵子你且多注意些,我到时候再给你做些化瘀的药茶,你到时泡着喝,可有助于改善。但是,这也是个好现象,终归结底,你的记忆是要慢慢恢复了。”
宿梓墨的面色骤然一沉,听着穆凌落盼着他恢复记忆的话语,他心里就烦闷得可以,只略略嗯了声,再不言语。
穆凌落以帕子给宿梓墨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无意间扫过面色不好的卓大娘和卓景然,她不禁笑道:“真不好意思,劳烦两位担心了。”
卓大娘勉强笑道:“只要这墨相公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这年头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最是怕家里人生病了,好在穆大夫是个大夫,倒是不用烦这些问题。刚才墨相公发作,倒是让我吓了一跳。说来,刚听穆大夫所言,墨相公是摔了脑子,这才导致颅内淤血失忆了吗?”
穆凌落也不隐瞒,笑着点点头,“嗯,是的。今日打扰了,看来良儿也是下了课,我这便就不打搅了,我们先回去了。”
卓大娘忙答应着,又把三人送至门口,穆良恭恭敬敬地给卓景然行了个礼,道了声先生辛苦,便随着穆凌落往外走。
宿梓墨任由穆凌落扶住他,略略侧头,扫了眼正站在门槛往这边望的卓景然和卓大娘,微微垂下了眸子。
卓大娘见送走了他们,这才松了口气,与卓景然对视了一眼,“看来无大事,只是还需警醒些。”
卓景然点了点头,望着穆凌落窈窕姣好的背影,目光稍稍黯淡了下来。
宿梓墨方才头疼了阵,现在天色也不早了,穆凌落也便把他送回了衙门,顺便在路上把穆良的问题说了。
因着每日来回乐平村和安榆路途太远了,穆良又是个年纪小的,穆凌落唯恐他会出事。想着宿梓墨也是住在镇上,这便问问能否让穆良与他一起住,也好照应一二。
宿梓墨见穆凌落如此担忧穆良,虽然心里对她忧心对他以往男人的安慰,可念着穆良是弟弟,也不好让她多烦忧。虽然他厌烦与别人多接触,却也答应了此事,反正他住的地方也是在外头。
如此穆良的住宿问题也就解决了,穆凌落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宿梓墨想了想,却还是提了句,默默道:“你今后若是要去卓家看诊,切莫再与那卓秀才多靠近了。”
想着卓景然望着穆凌落时,那无法遮掩的情意,他就如鲠在喉。
穆凌落一怔,笑道:“他不过是良儿的先生,偶尔的来往也是必要的,你莫要多想。我既是你的妻子,自是会注意分寸的。”
宿梓墨冷冷哼了声,扭着头也不多说了。
穆凌落见他这般模样,突然脑中闪过一道亮光,难得醒悟,噗嗤笑道:“阿墨,你莫不是吃醋了?”
宿梓墨一噎,抽回了手,脚步稳健地向前,抛下了一句,“你多想了。”只是那双如玉的耳朵又染上了淡淡的薄晕。
宿梓墨心中却暗暗有些气恼,她根本就没有身为妻子的自觉。
穆凌落看他生闷气,知自己是猜对了,只暗暗捂嘴笑了笑,又忙上前与他说了些话,宿梓墨态度这才稍稍转好了些。
穆良跟在身后默默地看着自家姐夫和姐姐闹着的情趣小别扭,摇了摇头,唉声叹气地跟了上去。
待得回了县衙,刚巧遇上提着不少物什的穆婵娟和雷大婶,穆凌落跟她们说明穆良今后住在县里,穆婵娟也觉得有理。
穆凌落等人提了东西,就与宿梓墨和穆良道了别,这才趁着还不曾天黑,匆匆回了村子。
经历了程寿全一事,穆凌落等人都是疲惫不堪,穆婵娟领的那二十两银子,雷大婶都没要,只让穆凌落一家拿去还债。而且本来今天她也没出力,破了的那块木板子也算不得什么,穆凌落推辞不过,也便接受了,想着日后再好生报答雷大婶。
本来以为程家的事算是告一段落,毕竟程寿全都进了大牢,也是起不来什么风浪,她们也就放松了警惕。又因为今天她们进了县衙耽搁了一回,牛车又走得早,她们也就只能挑着东西走路回去了。
她们想趁着夜色来临前回村子,也是脚步停歇地往回走,却没想到才走入郊区没多久,周边都是茂盛树林,人烟稀少之际,一伙人骤然涌了出来,统统有四五个壮实汉子。
穆凌落等人一愣,忙放下了挑着的担子,拿起扁担护在胸前,“你们,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想要做甚?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穆凌落发现他们几乎都是赤手空拳,只有两个大汉手中拿了两根粗麻绳。
“王法?”就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倏然响起,自一个大汉身后走出来一个矮寿的汉子,赫然就是猥琐的李三,“我们程家可不就是安榆的王法!”
“李三?”穆凌落冷冷一笑,“我原道是谁,原来又是你阴魂不散。怎么,上次提亲不成,这次是想强绑民女了?”
雷大婶见居然是村子里的李三,忙喝道:“李三,你这是想干嘛?咱们可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你这拦路打劫,莫不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呸,关你什么事,我告诉你雷雨媳妇,这里没你事,你最好给我滚一边去。否则,老子对你一样不客气。”说着,他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