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比起先前的温柔可亲多了,就像是哄着一个不肯乖乖吃药的孩子的母亲。..
“王妃!”连翘无奈。
这些话旁人没听见,但哪怕是处在疼痛的虚脱中,宿云孤倒是听得个一清二楚。他微微地睁开了眼,就见方才对他恼怒万分的穆凌落,此刻正用着温柔的眼神望着自己,动作轻柔地给自己喂药。
他突然只觉得鼻尖微微地一涩,眼角都有些发痒,他原本是想别开脸,拒绝她的好意的,但是,鬼使神差的,他张开了嘴,吃下了那半颗救命药。
“乖。”穆凌落见得他配合,这才满意地颔首,她看向一侧的司业,“司业大人,麻烦你找两个人把宿少爷扶到一旁的榻上休息片刻。”
司业这才回过神来,见得宿云孤没事,他简直要谢天谢地了,他此刻哪儿敢说旁的,连忙地上的宿云孤小心地扶到了一旁的榻上躺下。
“王妃,这就可以了?”司业好奇地望向穆凌落。
“嗯。”穆凌落点头,“心绞痛过度后,身体会很疲惫,进入暂时的虚脱状态。你让人给他备些热粥,等会让他吃点,缓缓神。这会儿他怕是不能坐马车回府了,太过颠簸了,对身体不好,只能暂时等等。”说着,她看向闭目养神的宿云孤,“宿小少爷,你现在怕是身体疲惫得很吧!你先休息会,我会让人通知你的父王的。”
齐康王是德文帝的堂弟,当年因着他年纪小,而老王爷又没什么野心,就没参与夺嫡,这些年倒是安安稳稳地活下来了。德文帝也会经常召他入宫,也颇受帝宠。穆凌落对他倒是不大了解,只曾经与宿梓墨去拜访过一次,是个看起来很fēng_liú倜傥的男子。
不过,宿云孤她还是第一次见。故而,她当时并没有认出来!
宿云孤双眸紧闭,闻言,冷冷淡淡地哼了声,回了句,“不必。”
穆凌落对于他的冷淡倒也不恼,之前没觉得,如今细细打量宿云孤,倒是发现他跟宿梓墨挺像的,有点像是缩小版的宿梓墨。故而,抱着爱屋及乌的心态,她方才对宿云孤的恼怒也减轻了一些。
“那我等会送你回府吧!”穆凌落想了想,她害人家儿子犯病了一场,再来也是亲戚一场,她总归要去赔礼。虽然宿云孤欺负了穆良,但是她也教训回来了,如今一码归一码。
宿云孤抿了抿唇,张开了漆黑的眸子,对上穆凌落温暖的眸光,原本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变了质,“随便你,不过,你别以为我会这样轻松的原谅你。以后,让你弟弟小心点!”
穆凌落对于病人倒是颇有耐心的,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我会再备上药,你欺负我家良儿一回,我就会揍你一回。”
“哼。”宿云孤斜睨了一眼穆凌落身旁的穆良,冷冷地扭过了头,不肯再理她。
季非凡见了宿云孤没事,这才松了口气,又梗着脖子怒道,“喂,你倒是把我松开啊!我要是出事了,你赔得起么你?”
穆凌落闻言,挑了挑眉,“我为什么要把你松开?我早就说过了,你若是不认错,不好好儿地跟我家良儿道歉。今天我就打到你认为止!”
“你个恶妇!你休想!”季非凡脸红脖子粗地怒吼道,“让我向个庶民认错,没门!”
“那就继续打,左右你的身康体健的,也不怕出事。就算出事了,我手里还留有半颗救命药,死不了人的。武萍,继续打吧!”穆凌落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
“恶妇,毒妇,我娘不会放过你的,呜呜……”季非凡刚要破口大骂就被武萍堵了嘴,屁股被戒尺抽得啪啪啪直响。
其他几个被松了绑的少年见了不由缩了缩脖子,光是看着就觉得很疼,不由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强挨。他们期期艾艾地,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地走到穆良跟前,就按照穆凌落的要求,涨红着脸,磕磕巴巴地道歉。
“对,对不起,以往是我们……是我们不对,不该欺负你……以后,以后不会了……”
他们到底是少年,哪里经得住穆凌落的手段,这下忍着心中的难受跟穆良认了错。
穆良倒是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他急忙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大家都是同窗,不必如此的。而且,大家来国子监都是为了学习,为了成为国之栋梁的,希望今后我们能够好好儿地相处就可。”
那几个少年望了眼穆凌落,勉强笑了笑,“当,当然了。”
现在当然先应着了,等会等季非凡被放了,他们再算计主意。而且,他们哪儿被这样儿打过,回去就打算告状,到时一定。
季非凡最后被打得实在是扛不住了,屁股都疼得不像是自己的了,他眸子转了转,想了个主意,先暂且忍下今日的耻辱,让穆凌落放了自己再说。
古有人忍胯下之辱,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季非凡也能忍下这小女子的挑衅,回头等回去了告状了,就有她苦头吃了。
穆凌落见季非凡认错,倒也不跟个孩子计较。她只以为季非凡是个孩子,却忘了自己也不过十六岁。
季非凡被几个同窗扶着,几乎挪都挪不动,被抬到穆良跟前,他咬牙切齿地道:“……对、不、住、了。”
今天这债,他季非凡记下了,来日定当加倍奉还。
穆良看季非凡几乎要把自己给生吞活剥的眼神,蹙了蹙眉头,淡淡地应了声:“没关系,季少爷。”
季非凡恨恨地咬了咬牙,唇齿间都是血腥味,他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