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侍郎李充?”
“正是此人。”
“以远大为本,不以华藻为先,好刑名之学,深抑虚浮之士。如此之人,可惜了……”
“是啊,子润记得当初翻阅李侍郎所著的《翰林论》,颇受启发。”
“李侍郎之制《翰林》,褒贬古今,斟酌病利,乃作者之师表。诗者,志之所者,在心为志,发言为诗。而今越礼弃学而希无为之风盛行,李侍郎敢著《学箴》,以针砭世人,诚能可贵。”
司马钦不解的看着两人谈得火热,问道:“本王觉得《翰林》浅而寡要,为什么你们这么推崇?”
容修略加思索,答道:“黄侃《文心雕龙札记》称:观其所取,盖以沉思翰藻为贵者,故极推孔、陆,而立名曰《翰林》。在容修看来,李侍郎所作《翰林》,的确疏而不切,然而世人崇尚华丽词藻,而李侍郎不以华藻为先,务实重用的思想非同一般。《翰林论》又十分推崇孔融、陆机、潘岳、曹植、嵇康等人之文。可见看出,李侍郎也十分重视文采,但文采始终要为内容服务,“远大”才是文章之旨。”
司马涵接着说道:“文以载道,曾有人问李侍郎,何如斯可谓之文?李侍郎答道:孔文举之书,陆士衡之议,斯可谓成文矣。潘安仁之为文也,犹翔禽之羽毛,衣被之绡縠。容象图而赞立,宜使辞简而义正,孔融之赞杨公,亦其义也。表宜以远大为本,不以华藻为先。一问一答,遂传为佳话,子润倾慕不已。”
司马钦:“……”你们俩个够了!
“本王去找卫将军和卫疆小表弟去了,你们千万别告诉父皇啊。”
司马钦抱拳,起身离开。
容修和司马涵相视一笑,继续聊天打发时光。
司马钦走后,司马涵看着容修,打趣他道:“阿修为义渠庄园庄主,这么说李侍郎泉下有知,定含笑九泉。”
“子润兄说笑,修创义渠庄园为庇天下寒门子弟,经世济民,何来与凡夫俗子同流合污之说?”
“没办法,义渠庄园之首容国府容修,其次便是青州临淄王寅,好无病呻吟之作,阿修不可能不了解此人?”
容修闻言无奈笑笑,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罢了,义渠庄园绝非尽是如此为赋新词强说愁之流,子润兄这是在打趣容修吗?”
“非也非也,奇yin巧计,纵横捭阖,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而义渠庄园皆有涉猎,为人称道,不可不说。”
“子润兄果然是在打趣容修,且不说无夜城隐士,塞北奇人异士,单单江畔江郎,容修都请不来啊。”
“不过如此也好。”
“子润兄的意思是……”
“树大招风啊。”
容修:“……”你才发现吗?
“不过现在看来挺好。”
“你是指我入朝为官吗?”
容修叹了一口气,只有被收编,皇帝才会放心,只有把天下势力紧握手中,皇帝才会安心。
“嗯嗯,说起来,既然阿修入世为官,那也帮子润一个小忙吧。”
容修被笑眯眯的司马涵看得发毛,不情愿的问道:“什么事?”能让一国王爷为难的事,他容修一个小小的尚书丞郎怎么有底气一口答应?!
“家有一虎,产了两崽。一崽顽皮,一崽嚣张。欲教训之,虎悍难为。”
司马涵酸不溜秋的叹息道。
容修:“……”司马涵,你够了,你这家事要我操什么心,插什么手?!
“阿修,帮一帮子润吧。”
“为什么是我?”
“我那俩熊孩子喜欢你。”
容修:“……”
“真的!所以我想你去我王府训导一下他们两个,让他们收收心。”
容修:“……”
“阿修~”
容修翻了个白眼,刚要拒绝,司马涵邪魅一笑,道:“贾谊《新书》手迹。”
“阿修义不容辞!”
闻言,容修怕司马涵反悔,立马答应。
司马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