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板说:“想用什么尽管吩咐,让白经理记账就可以了。”
花彩虹急忙说:“我带着钱,不用记账。您不要跟我爸爸说我来过。”
马老板瞅了我一眼笑笑说:“好好好!不记账了,就算我请小侄女儿了。”
花彩虹说:“马伯伯休息吧!我们随便吃一点就行了。”
马老板走了。白经理给我们上了几个菜,味道都很不错。
白经理安排好我们的饭菜,就带上门走了。雅间里就剩下我们两个。我仔细打量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花彩虹心里升腾着团团迷雾。
花彩虹见我一直看她就问:“苏醒,不认识我了?”
我吃了一口菜把筷子放到桌面上问:“花彩虹,你爸爸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和马老板的关系这么好?”
花彩虹夹了一块儿海参放到我的碗里说:“说来话长。我爸爸在解放初期是上海丝绸行雇员,帮助老板打理店里的生意。所以,我们家里的成分是职员。公私合营以后,我爸爸成了公方代表。不久老板病故,老板的儿子继位。小老板年轻不懂经营,公司的经营权落到爸爸的手里。经过8年的努力爸爸把公司逐步做大,成为丝绸行业的领军人物。天津、广州、武汉、沈阳都有爸爸的分公司。由于商务接待上的需要,鸿宾楼成为公司的定点接待单位……”
我突然感到花彩虹头上的光环太大对自己形成了巨大的压力。我不由自主地埋怨道:“你是富家小姐,为什么不跟我早点儿说?”
花彩虹说:“我来到学校没有告诉任何人。通过这几个月的交往我觉得你老实可靠值得信任,就领你到这里吃饭。希望你给我保密。”
本来我就觉得和她的差距太大,没有想到她的家庭背景如此深厚。如果还想人家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了,还是知趣而退吧!
于是我就难为情地说:“买衣服的钱我一定还给你。目前我比较困难,可能要等到我上班挣钱了才能还清。现在就给你打个借条吧!”
里掏出纸笔写借条。
花彩虹伸手夺过纸条撕了个粉碎。她正颜厉色地说:“这么快就把我当成阶级敌人了?打个借条好和我划清界限避免被糖衣炮弹打倒,是吗?”
我急忙解释:“不是这样的,你有钱是你的。我穷也得有点儿骨气,不能白占你的便宜。”
花彩虹说:“我知道你压根儿看不起富家小姐,不愿意和我们这些人交往。可是,我从来没有打算依赖家庭,主张自立自强奋发努力开创自己的事业。现在我们正在读书还没有能力挣钱,大学毕业后我一定会经济独立,绝对不当‘寄生虫’。”
我见她这么认真就缓缓地说:“我没有看不起你,总觉得比你矮了半截和你的差距太大。”
花彩虹说:“从家庭出身的角度上看你的家庭出身比我优越。你是依靠的对象,我是团结的对象。你应该团结我拉我一把才对,何必把我拒之门外呢?”
我说:“家庭是家庭,个人是个人。我们都不能选择家庭,只能选择自己的道路。只要我们坚持正确的道路就有光辉的前程。”
花彩虹高兴地说:“说的太好了,我们都不要考虑自己的家庭学好本领报效祖国。”
我也排除了心理障碍兴奋地举起茶杯说:“我们以茶代酒,预祝我们学习进步事业成功!”
花彩虹给我添上茶水说:“目前读书是我们首要任务,只有把专业知识学好了才有本事报效祖国为人民做贡献。”
我附和着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科学就是生产力,只有科学技术发展了才能改变一穷二白的贫困面貌。”
花彩虹说:“据说你的文学才能相当出众,高考时语文得了满分,一篇作文写成了散文诗,把阅卷老师喜得美不胜收。你为什么不报考中文系呢?”
我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为了将来报效祖国。”
花彩虹说:“放弃自己喜欢的专业也需要勇气。你真的甘心吗?”
我说:“多读点儿书没有坏处,文学诗歌作为我的业余爱好也会有所发展的。”
花彩虹说:“听说你对诗词歌赋很有研究,12岁就能作诗。你的七步诗已经流传到京都大学赢得众多师生的赞扬。”
我不好意思地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其实都是胡编乱造信口开河的顺口溜,连打油诗都算不上。有人说我的七步诗是七步屎。也就是说臭气熏天的狗屎堆。随大家怎么说吧!我心里有自知之明就行了。”
花彩虹说:“究竟是‘七步诗’还是‘七步屎’我来鉴别一下。你说给我听听。”
我思考片刻念到:
“农家小儿鼻涕进学堂。
师长教诲常自醒,父母嘱托放心上。
读书万卷求知忙,知识积累多又广。
学好本领为人民,报效国家永不忘。”
她听完后细细琢磨了一阵子说:“好诗,果然是好诗。”
我说:“你先别逗我高兴,说说你的感受。”
她思索片刻说:“第一句‘农家小儿鼻涕长’把农村里顽皮孩童的形象描写得活灵活现。我仿佛看到你小时候满脸污垢花猫似的小脸,和小朋友们在庄稼地里追逐嬉戏。太可爱了!”
我说:“这有什么可爱?只是孩童时代的真实回忆。”
她说:“能真实地反映出孩子的天真活泼也是你的水平。”
我点点头说:“你往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