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昊哪能放心,还待劝说,行觉把脸一绷道:郭昊牢记背诵。事过境迁,郭昊心中天脉九篇倒诵如流,对御星脉引真诀自然没人比他更为熟悉。自从前次在墨卿湖三层天脉灵力压制不住寒气,他便心怀隐忧:“小念毒势发作厉害,一次甚于一次,若下次我救不回她,岂不遗恨终生。”
忖来去,不(禁j)忆起母亲以御星脉引真诀为自己所做诸般牺牲,感激之余,豁然想道:“那御星脉引真诀既有消解他人修为之能,那么能不能用来化解小念体内寒气呢”
越想越觉有此可能,遂自此以后,每(日ri)里夜深人静,他便暗中揣摩修行起这往(日ri)他根本不屑一用的法门,数(日ri)之间,已颇有建树。本打算全然纯熟之后再行相试,不料寒冥(阴y)气今(日ri)突然发作,业已由不得他拖延片刻。
然而不论是穆文兰还是郭昊,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其二。那御星脉引真诀修炼到极高深处,实是一种((操cao)cao)控他人或自(身shen)灵力灵活运转,互通自如,从而可以合力并击的不二法门,极为奥妙精深;损人道行化为虚无出其量只是其中一。
行觉明明是看出郭昊面貌憨厚,为人老实,遂故意夸大其词,虚言诓哄,好教郭昊闭口不谈对己有恩之事。这样一来,以后他在别人面前继续大吹大擂,夸夸其谈,便也不会觉得尴尬。
郭昊实在想不通凰羽门玄圣寺两派交好于别人有何不利,心想:“看来行觉师兄在玄圣寺定是极有威信的,不然别人何以会因他一言一行,便对背后玄圣寺的意图多做揣摩。
我是万万不能和他相比的,区区无名小卒,无人在意不说,更不会有人因为我的举动而联想到凰羽门头上。”正自思忖,行觉又道:“郭师弟,你不做声,我便当你答应过了,男子汉大丈夫,可决不许反悔不认。再说,你都说过替我驱毒是天经地义,怎么还磨磨蹭蹭不肯动手”
郭昊既已说过两不亏欠,大和尚怎可能放着上好的驱毒妙法不用,自己凭添苦头。于是见郭昊怔忡不动,便亲口召呼起来。郭昊连忙答应一声,道:“怎么可能。”手掌再次抵在行觉背心要(穴xue),天脉灵力重行渡出。
祝雪念只觉(身shen)子越来越冷,先前还只是腰腹之间,之后却连手脚也都渐渐麻木,唯有握紧仙冥神剑的右臂尚有余温。这柄神剑乃冥教历代教主曾持之物,年深(日ri)久,剑上仍残存有天脉灵力的气息,抱在怀中,丝丝暖意浸入心脾。但祝雪念心中却是比谁都明白,这样做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恐怕自己真的是难以捱过今(日ri)了。
从前,她曾暗中窥见祖父扼腕自怨,恨自己纵然修行盖世难觅敌手,却不能解除孙女所受痛苦;顾丹晨伤怀叹息,(身shen)为天下第一名门掌门,却连一部魔道典籍也无法找回;风姨陆师叔等人更是为了抢夺一柄据说可抑制寒毒的仙冥神剑,奋不顾死闯入冥教总坛,直面群魔,险死还生,终于捧得神剑归来。
凡此种种,祝雪念每次忆及,都忍不住默默流泪,恨不得自己早些死了才好。她不想,也不(情qg)愿,任何一个亲人因自己而哀伤憔悴,甚至付诸死地。然而今时今(日ri),她忽然预知到死期将至,却无端恐惧起来,竟有种深深不舍的(情qg)愫,哀哀想道:“我从小即为恶人所伤,自从偶然知(情qg)之后,已然抱定必死之心。
几次面临绝境亦从无半点惧怕。可为何今(日ri)心里却抖得这般厉害”眼波流转,望着郭昊,便再也无法挪动分毫,又想:“待我死后,昊哥哥一定伤心的不得了,也不知数十年后,他能否记得曾有我这样一个任(性xg)胡闹,总喜欢欺负他的师妹”神智渐渐模糊,终于昏了过去。
行觉所中之毒本已祛逐将尽,只因他中途打断才被耽搁,此时郭昊重行施术,小半个时辰未到,行觉便哈哈大笑,一跃而起,道:“郭师弟功法果然独特,与众不同,若非有你相助,我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尽除这苦楚。”言下的意思郭昊只是帮了个小忙而已,即使没有他在场,大和尚亦可尽清剧毒,只不过耗时更久一些,如此而已。
由于先前激斗,通道内只余一盏灯火,熹微光亮侧映之下,傲因尸首显出颇大一片(阴y)影愈显浓重。郭昊无暇理会行觉自吹自擂,瞥见(阴y)影中露出一片白色裙角,疾步上前,当看清祝雪念已然倒在当地,星眸紧闭,(禁j)不住“啊”的一声惊呼,直是吓得魂飞天外,心胆(欲yu)裂
昏昏沉沉,四周只有无穷无尽(阴y)冷黑暗,祝雪念用力想张开眼睛,却是徒劳无功,想开口说话,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模模糊糊之间,仿佛是郭昊轻声说了句什么,行觉应了一声,两人便没了动静。正当祝雪念茫之际,有一只手掌贴在了她小腹。
那手掌渐渐发(热re),祝雪念便觉寒意稍减,不料只在片刻之后,一阵丝丝拉拉道痛楚袭来,愈来愈烈,直至后来仿佛有千万条冰针雪线,在(身shen)体筋脉之中穿梭不休,拉扯来去。
而那手掌已然滚烫如炙,烧红的烙铁似的,紧贴肌肤。霎时之间,莫名吸力凭空生出,那无以数计的冰丝雪线百川汇海一般,尽都往那手掌拥去,仿佛飞蛾扑火,投入其中。
祝雪念本已神智昏沉,这时冰火交攻,最是痛苦不过,她终于熬受不住,嘤的一声,再次晕厥。饶是郭昊早已见识过寒冥(阴y)气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