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维摇头苦笑,只得迈步进了堂屋,伍若兰紧随其后。
村长瞥了伍若兰一眼,满脸惊讶,“这……还是个姑娘呢!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伍若兰冲他微微一笑,“村长,你也豪爽得不像个普通百姓呢!”
村长面色一僵,连忙往屋内走去,“长官快请坐!”
说着,就去扯椅子。
李四维自然看清了他的窘态,扭头瞥了伍若兰一眼,满眼笑意。
伍若兰俏丽地吐了吐舌头,一脸得意。
“坐吧!”李四维走了过去,在椅子上坐了下去。
伍若兰紧挨着他坐了,村长在一旁陪着,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个茶壶,偷偷地打量了李四维和伍若兰一眼,连忙给他们倒茶,倒完茶一言不发地走了。
李四维是极少喝茶的,到了这个时代即使想喝也不容易,他却也看得出那三个茶杯并不是寻常百姓家该有的物件……但是,他并不想说破,毕竟,人家没有恶意。
那是三个暗紫色的三寸小杯,虽无雕饰,却在灯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幽光,那是包浆的色泽。
李四维端起热气腾腾地茶水,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他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入口微苦,但旋即便觉口齿生香……他又啜了一口,轻轻地放下了茶杯,望向了村长,“村子姓啥?”
村长微微一笑,“在下姓雷,长官如何称呼?”
李四维呵呵一笑,“我姓李,兄弟们都叫我李大炮……雷村长,小鬼子并没有打到莲花村啊,据我所知,岳西县还在国军的手里。”
“是的,岳西县的国军将士还在奋勇抵抗,日寇并未到过莲花村!”雷村长点了点头,一脸坦诚,“长官,实不相瞒,在下虽然身居莲花村,却在外面有些产业,所以,也见识过日寇的暴行……唉,令人发指啊!”
李四维点点头,深有同感,“山河破碎,日寇猖獗……苦了百姓们啊!”
雷村长点点头,拈起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那动作神情却比李四维优雅得多。
轻轻地放下茶杯,雷村长望向了李四维,满脸感慨,“百姓苦,将士们何尝不苦?在下曾见过那些在前线拼杀的将士,也讲过那些被运往后方的伤兵……他们也苦啊!所以,在下给莲花村定了个规矩,凡有进村的将士,所有人必须盛情款待!”
李四维一震,肃然起敬,“雷村长高义!”
雷村长摇了摇头,满脸愧色,“在下虽是一介草民,却也明白,如果没有将士们在前线奋勇杀敌,百姓就永无宁日……国破家何在?只可惜,在下……却不能像将士们一样上阵杀敌!惭愧啊!”
李四维一怔,轻轻地端起了茶杯,啜了一口……他没有继续问下去,人活世上,哪个没有自己的苦衷?
雷村长也端起了茶杯,轻轻地啜了起来。
伍若兰看了看李四维,又看了看雷村长,轻轻地开了口,“村长,这个村子为啥叫莲花村?因为村里莲花多吗?莲花……一定很漂亮吧?”
雷村长轻轻地放下了茶杯,望着满脸纯真的伍若兰,缓缓地摇了摇头,“莲花固然很漂亮,可惜村中并无莲花……这莲花村的名字是先祖们留下来的。”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瞥了李四维一眼。
李四维呵呵一笑,“莲花圣洁高雅,乡亲们这份高义却也正合了莲花村这个名字!”
雷村长一怔,露出了笑意,“长官过誉了!这些本是我等份内之事。”
两人正说着,廖黑牛和马跃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满脸喜色,“大炮,乡亲们是真热情呢!老子们真来对了,兄弟们今晚能好好休息了!”
雷村长连忙起身,招呼廖黑牛两人,“长官,快请坐!”
说着,又给两人倒茶。
廖黑牛瞥了一眼那茶杯,嘿嘿一笑,“村长,茶杯这么小,哪能解渴?有海碗拿两个上来,用那个喝着才过瘾!”
在江城的时候,廖黑牛也喜欢在茶楼泡着,虽也是茶杯,却是要大上几号的粗瓷杯子……袍哥人家,就讲究一个豪气!
雷村长一愣,“成!长官豪爽,在下也就不客气了。”
说完,他匆匆地出了堂屋,不一会儿,便抱着一摞粗瓷海碗,提着一个大号的铜壶,进来了。
大碗、热茶!
廖黑牛举起碗,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咚”,将碗一顿,望着雷村长呵呵一笑,“安逸!茶好,人也豪爽!”
雷村长点了点头,笑容满面,“长官也是个豪爽地汉子!”
他倒更喜欢廖黑牛这样的脾性!
不一会儿,古厉、黄化和孙大力也陆陆续续地到了,饭菜也端了进来。
有酒有肉,宾主尽欢,雷村长安排众人睡下,夜,又安静了下来。
厢房里,伍若兰和那个小姑娘睡在一起,心中却有些失落……虽然这铺很软很香,她却更怀念在杨庙集那个夜晚。
“姐姐,”小姑娘也没有睡着,轻轻地翻了个身,正对着伍若兰的后背,声音有些忐忑,“你……睡着了吗?”
伍若兰犹豫了一下,也翻了个身,和她面对面,“睡不着呢?”
小姑娘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你是在害怕吗?”
伍若兰一怔,“害怕?”
“嗯,”小姑娘声音哀伤,“我见过那些坏人,他们好凶……把那些将士打得好惨……”
“呵呵,”伍若兰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