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翘首以盼的百姓没有等来刘正父子斩头的时刻,却等来那两人葬身死牢大火的消息!众人又是拍手称快!
比起痛快的给那对父子一刀,被火活活烧死才能一解众人心头之恨!
乔珎一下山就听见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议论此事,心下暗呼一声“阿弥陀佛”。人无论生前做了多少恶事,死后也都灰飞烟灭,不值得再说道了。
今日她是下山来帮法元师傅买盐的,没什么闲逛的心思,径直往盐商那处走去。排队时摸出一吊铜钱来仔细数了两遍,确认无误后握在手里揣进宽袖藏着。财不外露,以免引来歹人的注意。
“你们这不是奸商么?盐价一涨再涨,还让不让老百姓吃盐了?”
队伍最前面突然传出了争吵声,女人的嗓门儿尖锐得刺耳。掌柜的小指掏了陶耳朵,不耐烦地轰人:“去去去!嫌贵就别吃盐!后头的人还等着呐!”
那女人中等身材,穿着一般,但说话刻薄。被后面的人催促一阵,甩了钱恼羞成怒的骂道:“拿去买汤药吃吧!”一回头拨开人群就走!
乔珎扯长脖子去看,匆匆一瞥只看见那女人的侧脸!记忆中几乎快要忘记的面容突然出现,她全身一僵,来不及多想,随着对方的身影悄悄跟了上去。菜摊前、米店里、鱼市上……女人逛了大半个集市,她就跟了大半个集市。
她怎会还在帝京?不是离家出走了吗?当年她与爹爹找遍了帝京大街小巷都没能找到这个人的身影,如今突然就冒出来了!
乔珎心里憋着一股火,想要冲过去骂她一顿!骂她不配做母亲,不配做别人的妻子!想告诉她,爹爹已经过世了……最终还是忍住了。
半个时辰后,女人带着买好的柴米油盐回了家。乔珎惊讶地发现她回到了他们曾经的家!
帝京城外坐落了许多小村庄,村民大多自给自足,像张氏这般样样都拿钱买的实在少见。同村人不知有多羡慕她!好在这人虽性格泼辣,却不是个爱显摆的,否则还不知要招来多少人的嫉恨!有人瞧见她篮子里装满了货物回来,语气酸酸的调侃:“哟,张家大嫂又去花钱啦?都买了些啥好东西了?”
张氏斜眼瞅对方一眼,语气生硬道:“关你何事?闲得慌就多管管自家小兔崽子,少让他偷别人家菜瓜!”被骂的人一噎,气哼哼的走了。
有啥了不起的!不过是个没了丈夫又招赘的烂/婊/子罢了!这张氏多年前与前一任丈夫带着个女儿来到村里,后来没几年就听说她跑了,一家人也就散了。老屋一直空着也没人住,直到她两个月前又回来了,还带着招赘来的男人!
抛夫弃女的人,再有钱也是个败类!
乔珎躲在树后看着她,嘲讽的笑。她就是这样的人,泼辣又刻薄。无论别人好心还是坏意都一律拒绝,甚至恶言相向。
该不该去见她呢?乔珎陷入纠结的境地。浑浑噩噩的去买了盐,又浑浑噩噩的回到寺里。了悟从住持的禅课上偷溜了出来,躲在她的菜园子里捉蛐蛐儿玩。一见她回来,高兴地蹦跶出来,差点没踩死一片瓜秧。
没见着想吃的零嘴儿,姐姐还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和尚有些担忧。踮脚趴在桌上戳了戳她的手背,小声问:“阿姐,你怎的了?被人欺负了?”乔珎机械的摇头:“没……对了,这会儿住持不是在讲禅吗?你又逃课了?”
小家伙被戳穿,心虚地收回手跑去角落玩手指了。没一会儿,忽然听她轻声问:“了悟,你见过自己的父母吗?”
“呃?没有。”小和尚又回来,蹲在她腿边,仰头捧着脸道:“师父说我是他在山脚千年大树下捡到的!他说我是树仙的娃娃。”孩童眨着清澈的大眼睛望着她,小脸天真无邪。乔珎鼻子一酸,眼里发热。摸着他的光头笑道:“是啊,你是树仙的娃娃……”
为何她不是树仙的娃娃呢?与其有个那般的母亲,还不如当个天生地养之人。不牵挂谁,也不恨谁。
“阿姐,你是不是想你爹娘了?”了悟胖乎乎的小手握住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安慰的意思:“别难过,你不是还有我么。”闻言,她再也忍不住,温热的眼泪滚出眼眶打在他手背上。“阿姐你别哭,不然了悟也想哭了。”说着就要开始抹眼泪。
沈宗恪环抱双臂斜倚在门在的木桩上,听着屋里的对话,甚感无奈。他从来没哄过孩子,这可如何是好?
小孩子哭起来就没个完。乔珎回过神来时这家伙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也头一回见小和尚哭,竟然这么能哭。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涌!“喂喂喂!男子汉大丈夫,眼泪很珍贵的!别哭别哭……哎呀,鼻涕泡都出来了,快擦擦!”
“呜哇……我……我收不住了!呜呜呜……”
乔珎汗颜,后悔死了!自己没事在他面前矫情什么。正手足无措时,眼尖的瞧见沈宗恪走进来,脑子里也没记起两人前几日还在冷战,直接将人拖过来:“快快快,帮我哄哄他!”少年诧异瞪她,又蹙眉嫌弃地看看眼泪鼻涕糊一脸的小和尚。轻叹一声,摸出袖中的糖包递过去:“拿去!”
“呜……呃!”打个嗝儿,不客气的收了糖包,哭声霎时收住。乔珎无语,佩服他的变脸速度。
外面传来寺中师父呼喊小和尚的声音,了悟扯着嗓子答应着,抻长身子从高凳上滑下来跑出去。一见师父就扑进他怀中撒娇。师父抱起小和尚,在他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