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葵回大厅的时候,人已经被处理掉了。
不仅地板上没留有一丝血迹,就连空气中那股子浓烈的让人反胃的血腥味也都挥散的一干二净。
若是不方才走过一遭,都不禁怀疑是不是真真切切发生过。
南宫无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就时简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还坐在沙发上,无聊的手里把玩着尖锐的锋刀,大概是在等关月葵。
出发要带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随同的保镖也都已经在大厅等候了,关月葵来瞧见,也没问时简怎么处理的那个杀手,说交给她处理关月葵就绝对不会插嘴再多问一句。
“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时简听见声儿抬了头,“都差不多了,等着您来看看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我就准备出发了。”
显然,对于时简这个做法她是极为满意的,关月葵笑了笑,抬手把艾伦招了过来,“这个人你也带上吧,以后他就跟着你了。”
时简淡淡撇了艾伦一眼,随即牵唇挑起一抹讥笑,“怎么没梳你那个中分汉奸头?”
被莫名其妙怼一脸的艾伦:“……”
马德!把他机智善良的简哥还回来好吗?
关月葵不仅把艾伦送给了时简,而且还让阿德跟着一起去了南非谈生意——因为时简虽然代表南门,但到底人生地不熟的,怕人家看着时简一个小姑娘就欺负她。
关月葵走上前,亲昵的替时简整理了一下衣领,“你这次去,就跟着你德叔好好学学经验,顺带再见识见识人,下次再去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会好办许多。”
时简恩一声,同意了。
但热情却不怎么地高涨,即便这屋里头谁人不恭恭敬敬对关月葵点头哈腰的,时简对她依旧没有半点恭维,
多数时候,面无表情,最多最多也就轻笑一声,表现的像个局外人,
更重要的是,时简也没喊过关月葵一声妈,要么随着那些下人一起喊夫人,要么就尊称一声您,
时简跟她不亲近,关月葵心里头跟个明镜儿似的,大概是性格使然,已经她以前经历的那些事情,所以对着屋子里的人,戒备心都挺重的。
想了想,关月葵还是解释了一下早上的事情,“以后整个南门都是你的,你哥哥心里多少不舒服,他昨晚闹了那么一出,今儿你路上应该会顺利不少,明面上我得给他留点面子,到底还是我的儿子,你的亲哥哥。”
最后那一句算是提醒了,大概是怕时简又给报复回去,倒时候又搅得整个南宫家不得安宁。
时简低笑一声,暗道关月葵用心良苦,嘴上倒没怎么轻饶,“呵,狗咬我我还能咬回去吗?您把心收肚子里吧。”
约莫早上八点半的时候,时简动脚出发的。
关月葵给她配了二十个随行的保镖,外加阿德和艾伦一共二十二个,本来关月葵还想再再多来一点人,被时简拒绝了。
这阵仗不像是去谈生意的,倒像是去跟人打群架的。
阿德坐在副驾驶,时简坐在后座靠窗位置,撇了一眼从上车开始就愁眉苦脸的艾伦,抬脚踹了他一下,
“汉奸头,你叫什么名字?”
心中小野兽咆哮的艾伦,在余光瞥见后视镜里阿德的眼神之后,便立刻偃旗息鼓,规规矩矩的说,“我叫艾伦,小姐。”
说着,艾伦又补充了一句,“我以前一直跟着你的小姐,只不过你不记得事儿了所以把我忘了。”
“是吗?”时简狐疑,“我记得那天在病房里醒来的时候,你还一个劲儿的叫我大哥?”
“对啊!”艾伦疯狂点头,“你一直都是我大哥。”
“…。啧啧啧,”时简咂舌,难以置信,“我以前居然还收过这么蠢的小弟?”
躺着都中枪的艾伦:“……”
阿德坐在副驾驶,默默撇了一眼后视镜没出声。
关月葵是真的有钱,不仅仅有一座一面靠海、三面环山的城堡,而且还有私人飞机场,大概是关月葵之前打过招呼,时简一路享受最尊贵待遇,走哪儿都有人跟在后面服侍。
而阿德能作为关月葵的心腹,必然是有着比常人都出众的地方,他一直默默的陪在时简旁边,不轻易出声,也不会给时简制造被监视的压力感,却能将时简所有的喜好全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黑咖啡不加糖,再来一杯温开水,”
阿德对空乘道,又转头问时简,“小姐,还有什么别的需要?”
阿德,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长相属于丢在人堆里极易被忽略的,可他却半点不像是在南门这种看似平静实则暗地里满是血腥龌龊肮脏地方出来的人,
反而更像是上个世纪英伦的贵族,是个少见的绅士。
时简瞥见他眼角的细纹,按年纪算,他其实和关月葵差不了多少,只是关月葵保养的太好了,所以即使和时简站在一起,不像母女,更像姐妹。
察觉到时简的审视,阿德礼貌轻笑,时简这才收回了视线,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睡一会儿。”
“那好,我不打扰您了。”
阿德把门带上,不算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了时简一个人,她躺在床上,目光有些涣散的向上瞟着,
把抽屉里的枪拿了出来,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子弹后,便将它放在枕头底下压好,这才闭上了眼睛。
约莫飞了几个小时,时简睡着了,但又留有一丝意识,是阿德在门外敲,时简才彻底恢复的清醒。
“小姐,快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