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看着孙慕卿包裹中的一把匕首眉头紧皱。
那并不是一把造型奇怪的匕首,相反,还十分寻常,只是匕首乃是青铜打造,因为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刻字都有些不清楚,那日孙慕卿带着秦莞去过那间房子,里面堆放的都是沈家的东西,秦莞一眼扫过去,每一样东西对她而言都熟悉万分,然而那日她情绪太过激动,未曾细看,直到今日孙慕卿带来了敛葬之物。
秦莞如此直接的问出来,只因为她认识其他的东西,唯独这把匕首是她不认识的。
沈毅是儒臣,没有收集兵器的喜好,他们府中除了厨房里面的菜刀柴刀,便是她的那一套短刀,这把匕首,秦莞前所未见。
秦莞这一问,孙慕卿忙道,“就是一把匕首啊,我也不认得的,不过应该是伯父的东西。”
孙慕卿不觉有差,只一样一样的将包裹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哪些是沈毅夫妇的,哪些是沈莞的,一旁燕迟见秦莞反应不小,便知道这把匕首可能有问题,然而看到孙慕卿拿出了沈莞的东西,燕迟还是忍不住去看。
“这是什么?”燕迟指着那一把小药杵道。
孙慕卿看了燕迟一瞬,心知燕迟应该知道今日是来为谁立衣冠冢,索性道,“这是我小师妹曾经用过的药杵。”
燕迟心底便生出了几分意动,他对从前的沈莞所知甚少,如今看到沈莞的遗物,感觉自然非同寻常。
这边厢,秦莞却一把将那匕首拿了起来,“这是你在何处寻到的?”
匕首之上生了铜绿,以至于掩盖住了字迹,这么一问,孙慕卿立刻道,“就是修园子的时候,在土里翻出来的,还翻出来好些东西,那宅子被烧了之后,一年没人管,好些东西都埋进土里了。”
孙慕卿解释那匕首看起来并非光鉴如新,可秦莞却在细看那匕首之上的字迹。
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一下子让燕迟和孙慕卿都觉出不妥来,韩栋不近不远的站着,亦觉异样却不敢多问。
燕迟上前,低声问道,“怎么了?”
秦莞的拇指落在了那匕首的刀柄之上,她使足了力气,好似要将上面的铜绿全部拂去似的,燕迟看她使劲到指节泛白,越发觉得事情有些诡异,“这把匕首怎么了?”
“太阿……这把匕首叫太阿……”
匕首柄上刻着的字的确就是太阿二字,然而这分明是匕首。
“太阿是上古十大名剑之一,也是一把青铜宝剑,传言之中,乃是一把威道之剑,乃是古楚国楚威王所有,楚威王性情豪烈,征战天下,乃是当时的一代杀神,后来带领古楚国一统中州,可谓是开天辟地第一人,太阿是一把剑,可如今这把匕首也叫了太阿……”
秦莞仔细的打量这把匕首,忽而转身将匕首递给了燕迟,“你看看。”
秦莞不懂兵器,燕迟却懂,他拿着匕首在手中挽了个花,然后道,“这把匕首没有多少年头,可能只有十多年,也并非出自铸剑大师之手,或者说是铸剑坊里面一件十分普通的物件,刀锋的弧度差了一点,应该是个生手铸的。”
总的来说,这把匕首做为兵器而言,并非上品。
孙慕卿站在一边看了看秦莞,又看了看燕迟,不明白二人为何忽然研究起此物来。
孙慕卿想到这是沈毅的遗物不由道,“郡主,殿下,这匕首……应该没什么特殊的……”
秦莞却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沉凝一片,甚至连眼瞳都在微微颤抖,孙慕卿不够了解秦莞,燕迟却不会放过秦莞任何一丝变化,他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不由抬手揽住了秦莞的肩膀,“怎么了?”
秦莞艰难的吞咽了一下,转眸定定的看着燕迟手中的匕首,她唇角微动,可显然顾忌到其他人在场,并没有将真话说出来,她定了定神,转眸看向孙慕卿,“孙神医,这把匕首应该不是沈氏的遗物。”
孙慕卿有些诧异,“可是……可是就是我在园子里挖出来的啊?”
秦莞摇了摇头,“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孙神医,这把匕首可能交给我?”
孙慕卿瞪大了眸子,秦莞垂眸道,“你应该知道成王在查晋王府的尸骸案,这把匕首可能和那件案子有关系,你放心交给我,从此往后忘记这把匕首,可好?”
孙慕卿自然是不舍得放弃沈毅的遗物的,可是他又十分信任秦莞,见秦莞面色凝重不似作假,孙慕卿只好道,“那……那也好……其实我也分辨不出,只是在院子里找到的,我就下意识以为是了。”
秦莞松了口气,又叮嘱道,“以后再也不要对人提起这把匕首。”
说着话,秦莞掏出手帕,将匕首刀刃包了起来,燕迟心知此物重要,便接过放在了自己袖袋之中。
这匕首是个意外,然而秦莞也没有多言,将匕首收起来之后,她便陪着孙慕卿将带来的遗物入殓,虽然她仍然不急不躁,然而便是孙慕卿都察觉到了她身上的沉冷,她在克制,克制着让自己显得冷静。
孙慕卿于是也有些神思不属了,等将所有遗物都下葬,韩栋请了他们往上走了一段路,只见茶田边上有一处茶寮,已经被韩栋暂时租了下来,于是秦莞一行在此歇脚,韩栋则去寻合墓穴的匠人,等墓穴合上,她们要再行祭拜之后方才回京城,身边只有一个孙慕卿,燕迟不由握住了秦莞的手,这一握,方才发觉秦莞一双手冷的彻骨,燕迟心中微讶,他看出来秦莞发现了什么,也知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