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珠儿的面就更不敢天天问了,生怕刺激了他家闺女的小心灵。

到了晚饭时分,胡娇便跑到闺女房里陪闺女吃饭去了,留下父子一桌,大眼瞪小眼。

“小贝也别整日往这边跑了,万一荒废了功课。”

许清嘉也很能理解武小贝的心态,珠儿是他带出去玩的,结果却摔断了腿回来了,更何况武小贝还十分敏感,恐怕不守着许珠儿好起来,他心里就不会安生。

武小贝每次过来都要能听到他这话,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他答应的非常好,只是来还是照来不误,风雨无阻。

许清嘉总觉得他再这么跑下去,宁王就该找他谈话了。

在朝堂上弹劾了同僚的中丞大人回家来还在教训儿子,最近他觉得自己的口才有了长足的进步,感谢朝中被弹劾的同僚们,给他机会练习!

同样的夜晚,国舅府就不那么美妙了。

傅温今天在朝中本来就过的糟心无比,哪知道回家来又听到个更糟心的消息:傅五郎留书一封下扬州做生意去了,更放言赚不到钱不回来!

国舅气的脸都青了,完全不明白国舅府怎的会养出来这样一个满身铜臭味只爱财的儿子。

原本家里有一个不听话的傅开朗就已经够让他不顺心的了,但好歹这个儿子还是个精明干练的,读书时成绩又好,做官也有两把刷子,官声也不错,虽然与他父子政见有点不合,仕途却着实不错。

下面两个庶子傅三郎傅四郎是个无甚大才干的,都只荫了个小官,好歹也还听话。

哪知道最小的这个却全然不走寻常路,一门心思要做个商人,真不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傅温现在也想不明白了,不但是自己儿子不听话,就连向来与他亲厚听他话的太子也有了反骨,不但跟他意见不统一,似乎还要摆开了架势与他决斗一般,简直就没一件让人顺心的事情。

逮着机会,傅温就去了宫里皇后处告了太子一状。

皇后苦口婆心劝了一回太子,但见效甚微。

这一位似乎铁了心要与他亲舅舅对着干,皇后劝都劝不住。

傅温听到皇后的转述,心中不由冷笑,他这外甥自小看到大,没想到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他不敢跟自己老子计较,就拿亲舅舅来试刀。

今上强硬,又不能冒犯,于是他这位权势不够的舅舅就成了太子砧板上的肉,想剁一刀便剁一刀。

说到底,还是权势不够,不足以影响整个朝局。

傅温觉得他参透了太子心中所想。

朝中太子与国舅似乎有了心结,不过这两位好歹在朝堂上还顾着些颜面,已算不错。最离谱的却是三皇子与季成业这对翁婿。

继许清嘉弹劾完了阎成年与吉康安没两天,季成业就开始抓着三皇子弹劾,从他的府邸到个人用度乃至三皇子在京中与人结交之事都弹劾了一遍,总归就是岳父看女婿,哪哪都不顺眼。

今上听得三皇子被季成业弹劾,顿觉头疼。

就好像跟他做对似的,只要每次他捧了三皇子以示恩宠,总能招来季成业的弹劾。他也不是开口直谏,只是对三皇子进行人身攻击。

三皇子自成亲之后已经接受过太多次来自来岳父的恶意,以至于在朝堂之上听到岳父弹劾自己都已经有点习惯了。他本来还有几分年轻气盛,起初回去还会向季王妃抱怨,但他二人感情不错,季王妃曾反问过他:“难道王爷对那位子志在必得?”

对于皇权,皇子有着比官员还要深刻的体验,同父的兄弟最开始虽然是兄弟,但太子就生生比旁人高了一头,等太子登基之后,旁的兄弟却还要行跪拜大礼,此后便是云泥之别。

夫妻之间,他倒不愿意隐瞒,“若是……若是有机会呢?”自他长大,今上对他也渐渐宠爱起来,相较于太子的宠爱更盛。

季成业的女儿,见解自然不同,“夫君较之大皇兄如何?”

三皇子:“……”

季王妃难得一见的显示出了承袭自季成业的咄咄逼人的一面:“以大皇兄军功之盛,门下官员之多,夫君凭什么以为自己占着名份大义的太子,占着军功以及实拳的大皇兄能比?”

三皇子有什么?

自建府之后,眼见得今上对三皇子的宠爱,也陆续有官员投靠门下,这使得三皇子渐渐生出了些不该有的想头,此刻被季王妃戳破,他面上也有些赧然。

“岳父这是……在敲打我吗?”三皇子想起他那位古板的岳父,自成亲至今小半年,已经被他揪着弹劾了无数次。

季王妃见他终于想明白了,不由长松了一口气:“父亲做事,总有他的道理。就算他对殿下不满,难道他会害我不成?”

半年以后,许珠儿腿伤也已经好了,许清嘉从御史台调到了户部,任户部侍郎,而原来的户部侍郎被调去了工部。

许珠儿伤后三个月走路还有一点瘸的,当时小丫头虽然不说什么,但守着她的丫环来禀胡娇,她晚上偷偷躲在被子里哭。

胡娇知道小丫头这是害怕了,便跑去与她睡了几个晚上,又细细的开解,只道过几个月就完全好了,她不会瘸一辈子。

许珠儿将信将疑,武小贝见到她走路的姿势就更是自责不已,总觉得许珠儿的一生被自己毁了。

谁家高门大户愿意聘个瘸了的女子回去?

那一段时间,许珠儿与武小贝都消沉了不少。

不过等到她日渐好了起来之后,两个孩子都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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