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瑞香递来的钥匙,笑的意味深长:“既然哥哥让我管,那我就暂且管一阵子,想来再过一阵子,嫂嫂也该带着侄儿们来了,到时候只管交给嫂嫂就好了。”

瑞香原想着,哪有嫁出去的姑奶奶回娘家管家的?

胡厚福只是顺嘴一说,难保姑奶奶是个明白人,定然不会接了这事儿。况且方才来的路上,她身边跟着的婆子还讨好的笑:“大爷这就是看咱们闲的慌,想着让搬一回帐本子。姑奶奶是什么人?听说姑爷可是当过官的,哪里耐烦理这些事儿。再说也没有这成例啊。只要姑奶奶不接这差使,回头咱们还得将这帐本子搬回来。”

瑞香当时只抿嘴一笑:“大爷吩咐了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罢。”

等到胡娇真接过了钥匙,她整个人都有几分傻了。

瑞香身后跟着的丫头婆子本来也只当是走个过场,哪知道胡娇真接了这差使,顿时都傻了眼,一众目光悄无声息的向瑞香面上瞄去,见她咬唇不语,而姑奶奶接过了钥匙,就随随便便交给了她身边的丫头,被小娘子跑来拖着过去看狗,顿时都同情的瞧着香姨娘。

听方才姑奶奶言下之意,当家主母是很快要过来了,众丫环婆子心下不免要想主母是何等样人。

苏州胡府里的丫环婆子小厮,全都是胡厚福在本地采卖,与瑞香也相处了有两年,胡厚福有时候也不在府里,忙起来两三个月不回来也是有的,整个府里的仆人倒奉瑞香为主子了。

胡娇却不管这些事,等瑞香要告退了,才伸手点了她身后俩婆子:“香姨娘将这俩婆子留下来,府里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回头让这俩婆子跟我好好说叨说叨。”

那俩婆子瞧一眼瑞香,见她微微点头,这才留了下来。

胡厚福得了妹妹提醒,当日就派了仆从前往沪州去接魏氏母子。随行的还有一名可靠的掌柜,这是前去沪州铺子盘帐,好将铺子将给魏氏的弟弟来经管。至于家里,留两名仆人看着宅子就行了。

他昨日就已经带着许清嘉在苏州的两家商行里转过了,今日还有七家商行要转,主要目的还是让妹夫心里有个底,知道他具体都做些什么生意。

许清嘉一路跟过来,才发现胡厚福做的生意很杂,既有绸缎布匹,又有瓷器茶叶,香料胭脂药材,更有各种奇巧之物,按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南北贩货,赚个差价。

他对这位大舅兄是愈加敬佩,听着他嘴里一套套的生意经,全是这几年摸爬滚打出来的,心里忽升起一个念头:看来他以前就太不敬业了,做了多年的官,如今让他说些升官的经,他只能说出为民造福这四个字来。

别的……就没什么体会了。

偏偏为官之道,就这一条最不适用。

万事万物,总有相通之处,也许他是应该从大舅兄这里取取经了。

沪州胡家,胡厚福的大儿子今年七岁,小儿子四岁,模样都生的有几分像胡娇,很是聪明伶俐。当初生下来没多久,魏老太太就偷偷跟闺女笑:“得亏这小子生的跟姑姑像,不然跟了女婿……”膀大腰圆,好真是没一点文气了。

就算后来胡厚福日渐发福,成了个弥勒佛一般笑口常开的胖生意人,也不能掩盖他外形上的缺点。

魏氏当日朝魏老太太抿嘴乐:“娘你这话要是让夫君听到了他不得伤心啊?当初他上门提亲,你可是说了他生的健壮,瞧着可靠,日子定然过得。如今倒嫌弃起夫君的模样来了。”

魏老太太摸摸小外孙细致的眉眼,越看越爱:“我自然是盼着外孙儿生的更好。也不是说姑爷生的不好,只是……没有你们家姑奶奶生的好罢了。”

后来胡厚福做了生意,生意越做越大,整个沪州东市的妇人们都羡慕魏氏好福气,可惜魏氏每每回想,却总觉得还是当初成亲那几年,胡厚福不曾在外做生意,夫妻俩起朝夕相守过的最好。

假如魏氏读过书,此刻涌上心头的必然是“悔叫夫婿觅封候”之语。虽然不见得胡厚福就是去求官封候,但他长年在外做生意,魏氏的心境倒跟那般丈夫离家求官的妇人们心境相合了。

只是自来男人在外打拼,妇人们是要守在家里孝敬老人,教养儿女的。

哪怕心里惆怅,魏氏这话也不好对人言。

胡厚福派去接他们娘俩的人过了近一个月,终于到了沪州。那掌柜的早几年跟着胡厚福来过沪州,认得当家主母。进了府去,将胡厚福的话捎到,魏氏顿时喜出望外,都不敢相信这事儿。

“怎的大爷忽想起接我们娘俩去苏州了?”

那掌柜的倒是听得胡厚福提起过,便道:“姑奶奶一家去了苏州。如今姑爷不做官了,跟着大爷做生意,姑奶奶一个人在家里带着孩子们寂寞,跟大爷说要将太太接了过去。大爷想想,两位哥儿也到了开蒙读书的年纪,太太带着哥儿们去了,一则可以找个好先生,府里还有许家哥儿的武师傅,也可学些功夫强身健体。二则太太可以跟姑奶奶做个伴儿。”

却原来是小姑子一家到了苏州,胡厚福被小姑子说动,生了要将妻儿接过去的念头。

魏氏悄悄转过身,抹了把眼角的泪,只觉自己当年待小姑子跟妹妹一般,总算是没白疼她。

她这里吩咐丫环婆子收拾行装,又将俩儿子唤到近前来,告诉俩孩子前去苏州,俩孩子一听顿时乐疯了:“娘,我跟弟弟可以见到爹爹了?”

魏氏点头,眼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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