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余庆!”
响彻长空的声音,在长长的阶梯最上空响起。
阶梯的最底端,一眼望上去,看不见阶梯尽头。
而阶梯的两边,是身披银色铠甲的战士,敬仰的看着入口的北地‘余庆’。”
“商户余庆,功高盖世,为大运国开创史无前例的商业繁华,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其中劳苦功高者,非余庆莫属,今日百官商议,国民举荐,特封余庆为‘北地王’封地千里,以示嘉奖!”
一个身披金甲的男人,站在皇宫的入口,手中拿着金黄的圣旨,大声的宣读。
北地王余庆!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宽大的官袍,缓缓的走上高高的阶梯。
终于,他来到金甲男人身前,接过圣旨。
“北地王么?”少年脸上没有丝毫喜悦,他接过圣旨,默默的退到一旁,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
直到一个八字胡的男子走上来,温和的向余庆弯腰施礼,少年的脸上才露出一抹温怒,但很快就掩盖下去了,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余庆封为北地王,八大商会无人掌管,今日特设一员首席皇商,由余尚接管。首席皇商直属陛下,为万商之首,掌管天下商户,还望余尚不要松懈,为大运国繁荣做出辉煌的成绩。”
闻言……
余尚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伏跪在地上,高呼万岁,那张尖利的脸上,尽是得意的色彩。
看着这个名义上的哥哥,余庆双目隐隐有些颤动,一股贯彻身心的怒意冲上大脑,但很快,他就将怒意压下了。
为了妹妹,他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他心中默默的念叨,同时,目光落在皇宫后一个身披官服的老者身上,老者对他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余庆苦涩一笑,没有露出更多的表情。
他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十六年前刚刚重生的他,开始快速的适应这个世界,六岁吟诗作对,十岁经商创业,十三岁开创出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十五岁那年,他已经建立八大商会,在这个武力至上的世界,首次开创商人也能影响天下,且位高权重的例子。
当年的自己,何其风光?天下商人以他为尊,翻云覆手,可断送一个国家的繁荣。
走到哪里,谁不给自己三分薄面?就连自己的家族,都要把自己捧着含着。
看谁不顺眼,分分钟教他做人。
现在呢?
带着家族一路走上昌盛,却因为庞大的商业帝国,引来家族的贪念,家中长辈联合皇族,控制他唯一的妹妹,将他八大商业帝国一手剥夺,就封他一个区区的北地王?何其可笑?八大商会里的资金,就算买下整个大运国也搓搓有余。
北地王……
他仰着头,看着天,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一阵阵的绝望。
这种绝望不是来源于失去八大商业帝国,而是来源于皇室和家族对他的忌惮,他对八大商会有着太过恐怖的影响力。看似封王北地,实则,他恐怕无法活着去到北地上任了,甚至会走出皇宫的刹那,就被外面暴动的刺客就地杀死。
然后家族随便找个借口,将他埋在乱葬岗,自己的妹妹……或许有一线生机,但生活不会太好。
可是……他能怎么办?反抗?他只是个商人,能调动天下资金,富可敌国,那又怎么样?他唯一的武装力量‘青云卫’就是背叛他的哥哥‘余尚’控制,如今的自己,没有了‘青云卫’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豪商罢了。
怪只怪当初太信任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否则,只要青云卫还在,自己也不会沦落于此……
说到底,还是怪自己,没有留一个后手,或许,这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看着周围的士兵,看似尊敬的脸上,却隐隐流露出凶意,这尊敬的背后,是一颗恨不得杀死他的心。也许,财富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皇宫侍卫虎视眈眈,宫外刺客遍布街道。
再看远处宫宇楼阁,弓箭手,国士,都在蛰伏,只等宣读结束,自己走出皇宫的那一刻,排山倒海的袭击,就会让他丧生在这华贵的宫廷门前。
“大哥……能让我最后见我妹妹一次么?”余庆失落的低下头,对着旁边意气风发的余尚问道,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和他并不熟络,父亲早死,母亲也意外失踪,当年落魄的家族,无法养活太多的人,将余庆和妹妹赶出家门自力更生。
后来他发家致富了,家族众人又恳求他的帮助,让家族再次走向昌盛。
现如今,家族昌盛了,迎接他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阴谋,暗杀,剥夺,和威胁,终于,他们成功了,现在的余庆,已经走投无路,甚至连皇宫的门口都走不出去,只要敢露面,就会被一支毒箭射死。
压抑,痛苦,绝望,笼罩在这个年纪仅有十六岁的少年身上,他承受着这个年纪所不应该承受的压力。也许上天是公平的,让他重生的同时,伴随着的,也是一次次无助中抵死的挣扎,哪怕挣扎再无力,也是蝴蝶对世界最后努力展开一次翅膀的美丽。
“弟弟,你现在是北地王了,怎么一点礼仪都不懂?宣赏尚未结束,我们不能交头接耳。”余尚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嘴角的胡子,一边揉搓,一边露出森冷的笑容。
这是间接的拒绝么?
余庆没有再问,只是低着头,努力不让自己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