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泠没理他,继续装疯卖傻:“清醒?清醒是好吃的吗?它好不好玩呀?”她一撇嘴又准备哭:“我不喜欢清醒,我要玩球球!”
她的肩头忽然落了一只手。
席泠抬起头,便瞧见那位陈医生定定看她:“余凉,你的病历上显示,你只是间歇性狂躁症,附带有精神幻觉的情况,没有记录心智蜕化的现象。”
演的好端端的戏就这么被一本病历破坏了。
席泠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那个陈医生。
那陈医生低着头看她:“那天晚上你到底瞧见了什么?”
哟,知情人啊。
席泠对着他露出了一口白牙:“都说了嘛,鬼呀。”她将之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一个掉了脑袋的鬼,血淋淋的,好恐怖的。”
那陈医生扭回头,定定瞧了她片刻,然后将手机往她面前一递,手在屏幕上划了一下:“是不是这个样子——”
席泠倒抽一口冷气。
她下意识地撇开头,过了好片刻,才扭回头去看那个放大高清版的人头照片,然后一边瞧一边道:“差不多的样子。”
她说完这句话,又偏头看向陈医生:“陈医生好像对那个人头很好奇?”她稍稍顿了一下,试探般问道:“陈医生好像都不想报警呢。”
陈医生倏然抬了眉看她,然后顿了片刻,弯唇掩饰性笑了一下:“怎么会呢,遇到这种吓人棘手的事情,自然还是要交给警方处理的。”他顿了一下,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当时被吓懵了而已。”
席泠微微挑了眉,然后压低唇轻轻笑了一下:“啊是这个样子啊。”她微侧了身,半偏了头,斜斜地睨着那个陈医生:“我还以为陈医生是想着瞒下来然后毁尸灭迹呢。”
那陈医生眉眼微微晃了一下,然后他微微低了头,轻轻笑了一声:“看来是精神失常太久了,余姐想法也异于常人得很呢。”
他转身开了门,站在门口,偏头警告她:“人头已经移交警方,现场也已经被封锁,余姐还是不要对这件案子多加关注了罢,并且最近不太平,余姐虽是暂时性恢复了正常,但出于安全考虑,我仍然会把余姐关在这里。”
他目光向一旁放着的托盘上落了落,然后走过去拿了药:“药依然不能停,我会让护士监督你。”
席泠看着他出了门,听着落锁的声音,然后朝床上一躺。
这种默认她会对这个案件感兴趣的态度,真真是令人深思呢。
她转过头,偏向窗外,那几个警察还在那个脑袋出现的地方挖掘着,接着是一阵惊呼,然后有警察背过身,捂着胸口,发出了一阵干呕。
那具尸体被挖掘出来了。
席泠隔着窗户,只能瞧见那尸体满身的泥,衣服上面似是粘有血迹,应该是脑袋被人砍下来时候的血。
那几个警察将尸体摊平了放在一边,有法医带着手套上去了。
席泠没兴趣看他们解刨尸体,正准备收回视线,却忽的瞧见之前那个鬼正正在阴影里,直勾勾地看着它的尸体。
然后那鬼的脑袋兀地转了一百八十度,全白的眼珠子猛地看向席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