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沁微微一笑,瞬间又换上惊讶的表情,道:“怎么又不做了?是不是嫌钱少?要不我和你哥再多借你5万,不能再多了,我和你哥也得过日子不是?”
郝万福听她在“借”字上加重了语气,终于回过味儿来了,心里不由苦笑,同时又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机灵,在最后关头收了手。
真要是拿了这笔巨款,自己和他俩的那点情谊也就没了。
郝万福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红着脸道:“姐,不是嫌钱少,我真不做了,我听您的,这生意表面风光,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沾手的,不做了,不做了”。
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林维桢,可怜巴巴道:“哥,您说句话啊,您一声不吭,我这心里发慌”。
见没自己啥事了,谭沁笑着推了推林维桢,道:“别装死了,你陪万福聊着”。
林维桢这才不情愿的嗯了一声,瞥了一眼郝万福,问道:“真不做了?”
“真不做了!”,郝万福语气坚定,就差指天发誓了。
“不后悔?”
郝万福哭丧着脸,有气无力道:“后悔总比丢了小命儿强”。
林维桢终于笑了,道:“只要不参与走私,倒没生命危险,顶多判个十年八年,出来后还是一条好汉”。
“哥,你就别逗我了,我妈还等着我娶媳妇抱孙子呢,我要是蹲个十年八年的,她不得哭死!您也别激我了,您就当我昨儿个脑子烧糊涂了,说胡话”。
“不做也好,正好我还能省点钱,我还真怕这几十万投进去最后打水漂”,林维桢对着茶壶喝了一口茶,突然冷不丁问道:“是沈元怂恿你探我口风的吧?”
“哥,呵呵,您……,您怎么知道?”,郝万福讪讪的咧着嘴笑道。
林维桢哼了一声道:“我还不知道你?你要是能想到这个主意,太阳得打西边出来”。
郝万福赔着笑道:“那倒是,还是您了解我”。
“你别嬉皮笑脸的,跟你说正事呢,沈元那小子不是好东西,以后你离他远点,免得被他坑了还得帮他数钱”。
“不会吧,元哥人挺好的”,郝万福打心底里不信这话,笑着道:“哥,你刚才说的是旁人吧?”
林维桢翻翻眼皮道:“我和他是穿开裆裤的交情,这次差点连我都坑了,你觉得他不会坑你?他那个人,连他爹都敢坑!”
谭沁在一旁听着不禁埋怨道:“沈元什么时候坑过沈叔了?净瞎编,以后这话不能随便说”。
林维桢忙举手投降,“得,就当我没说”,心里却不以为然,前世沈元欠了一屁股债,然后拍拍屁股逃去国外,给沈儒群留了一堆烂摊子,差点把老头子坑死。
如今,沈元手里至少有七八万块钱,估计在南方看到别人做家电走私赚了大钱,眼红了,自己不敢跟林维桢说,于是把主意打到了郝万福头上。
林维桢甚至深怀恶意地揣测,如果沈元手里有百八十万,很可能直接甩开自己单干了吧。
虽然这么想有点太小人,但沈元连亲爹都能坑,做出这种事也不足为奇。
这个王八蛋,等下次见到他,非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真以为自己好欺负不成!
郝万福心里发苦,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还是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为好。
而且以他对林维桢的了解,他在这里骂沈元,只是嘴上说说而已,骂得越凶,说明他和沈元的关系越铁,越把沈元当朋友,否则谁懒得搭理你。
看到郝万福垂头丧气地坐在小马扎上,林维桢轻轻踢了他一脚,道:“想做大生意有的是机会,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卖走私货后患无穷,你就别趟这趟浑水了”。
郝万福此时已经没了心气儿,无精打采道:“我听哥和姐的,老老实实做小买卖,过两年娶个媳妇生个儿子,给我爸妈个交代”。
谭沁在一旁噗嗤一笑,听着怎么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于是给林维桢使了个眼色。
林维桢心领神会,见好就收,敲打完了,就该给颗甜枣吃,看他这幅蔫儿样,还真怕他一蹶不振。
“你要是真想涉足家电行业,完全可以按照规矩来,光明正大的做进口生意,照章纳税,任谁也挑不出理来”。
“哥,进口家电太贵,卖不出去啊,一台9寸黑白电视都要500多块钱,这还是最便宜的,松下18寸彩电将近3000块钱,谁买得起?不提进口彩电,就是国产的黑白电视,也没几家买得起的”。
“不错嘛,打听的挺清楚嘛”,林维桢笑着道,“不过你别小瞧咱们中国人的消费能力和消费yù_wàng”。
郝万福,你这么说我就不明白了”。
他对中国人的固有印象就是一个字,穷,两个字,没钱。就比如一年前的自己,连买包烟都得精打细算,吃顿肉就能开心好几天。
“我这么跟你说吧,咱们国家人多,即便只有很小一部分人有钱,但乘上庞大的人口基数也是个不小数目。就拿咱们首都来说,人口规模至少800万,往少的算,每年只要有1的人有进口家电的消费意愿和能力,那就是8万人,差不多一万个家庭。万福,这些人的钱还不够你赚的?”
“刚才你说大家买不起国产黑白电视,我却不这么看,不是买不起,而是不愿买,不想花冤枉钱,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国产家电质量太差,售后服务更差,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售后服务,难道花几百块钱买回家一件破烂?躺在柜子上盖着电视罩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