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年她家入赘了那个身长玉立仪表不凡的女婿,办的一场婚事轰动了十里八乡,她差点没羡慕死,这样的女婿怎么她的红红遇不着!
可一转眼她女婿战死沙场,连尸首都没有,只送回来一件血衣,为此她畅快了好几日!
不过,想到许媒婆她恨不得咬死那老东西,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人都敢跟她红红说,害的杨氏这贱人此刻看自己笑话!
杨氏见她闭口不言,挑眉一笑:“她们姐妹都是沈家姑娘,玉儿名声坏了,对你家红红可没丁点好处!弟妹你是聪明人,自然晓得这其中厉害,对吗?”
“哼!”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张氏就算是为了自己女儿的亲事,也不会再闹的太厉害。
不过……她眼珠子一转看着沈玉,这小贱人今日居然敢打人?
她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往日里的沈玉看了见她,就像是老鼠见了猫,这两日怕是死了夫君悲伤过度神志不清,所以才敢这么大胆!
神志不清?
张氏贼眉鼠眼的绕着沈玉看了一圈,这才冷冷一哼灰溜溜的走了,临走时,还不忘顺手将她放在桌上的两个鸡蛋给揣走。
她爪子出手挺快,拿了鸡蛋便塞进袖子里,沈玉上前半步,冲她喊:“那是我家的鸡蛋,你凭什么拿走?”
张氏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头也不回,只不过那脚步更是快了三分,生怕她将那鸡蛋,再夺回去一样。
“算了玉儿……”
杨氏立马上前去拉女儿的袖子,今日是她失言,让张氏抓到了把柄,差点就害得女儿背上了克夫的名声。
不过是两个鸡蛋,只要她住了嘴不在大声嚷嚷败坏女儿的名声,她拿就拿,别说是两个,就是二十个,今天张氏拿她也绝不吭声。
不过看着外表依旧柔弱的女儿,想起刚才她打人的那个架势来,不禁眉头紧蹙柔声问:“你今日是怎么了?平时那么怕你婶子,今日怎么敢跟她动手?”
沈玉原本低着头,闻言娘这么问她,深吸口气才抬眸看着她,唇角带着浅笑:“谁叫她嘴上不留得,明知我心里不爽利,还要往我心上插刀子,我忍了这么多天了,也实在是忍不了了。”
“不过娘你放心,我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以后,我会好好过日子,孝顺你们二老,绝不叫你们再为我操心的。”
这番话说得杨氏和沈德是满心的伤感又是欢欣,女婿就这么死了,女儿悲伤了那么几天,能这么快就想通,连他们自己也意想不到。
杨氏擦擦眼泪,也不敢说的太多,生怕再惹得女儿掉眼泪。
沈德到底是男人情绪内敛些,走到夫人身旁,轻轻拍拍她肩头。
这才看着女儿说:“那你好好在家,我跟你娘收拾一下,就要出门卖货去了,晚上记得锁好门,实在要害怕,叫你祖母过来陪你,晚上不要给大黄栓链子,让它就在院子里转悠。”
“知道了,爹娘放心吧。”
“你有空了去把东山脚下的那片沙地翻一翻,等我们回来该种花生了……”
“好……”
沈玉没有原主太多的记忆,只有梦里那些若有若无的记忆碎片,父亲说的那块地在哪儿?她压根儿不知道,只能想着回头找个小孩子问问。
她跟着母亲一起去收拾,发现家里做的是杂货生意。
不过大多都是妇人常用的那些针线布匹,胭脂水粉,还有些布鞋帕子之类的。
沈玉看着这些货,微微的蹙起眉头,这些东西就算是再辛苦,怕是也赚不了什么银子的……
她知道自己这一生都会生活在这个世界,可和现代一样的是,不管在哪里生活都需要钱。
她觉得自己是时候需要好好的规划一下了,毕竟她可不想一直每天只吃白水青菜,住在这三间草房里一辈子……
父母出门之后没多久,沈玉坐在院子里,看着三间茅草屋,自己身上的一身青色布裙。
再摸摸头上,乌黑的长发只用布带绑着,连个首饰也没有,只有一朵代表她是寡妇的白纸花……她不禁有些心烦意乱,就起身出了门。
出了门没走多远,就见几个小孩正在一个磨盘上玩石头,她走过去,揪着一个脸上脏兮兮的小家伙笑着问:“小子,姐姐好久不下地了,东山脚那怎么走?你给我指指。”
小家伙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更是黑乎乎的像花猫一样,却颇为可爱。
“看到东边那个小山了吗?山脚下就是,你真是笨,连这么容易看到的地方都找不到。”
“那多谢弟弟了,你们玩吧!”
她说着就要走,摸了摸那小孩儿的头,却被人家一把拍开,狠狠的瞪着她:“说你傻,你还真傻啦!谁是你弟弟,我是你小叔!”
额……沈玉无语的看着炸毛的小孩,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叔?逗我玩呢?
一路走了没多久,便到了山脚下。
沈玉四下一看,远远的就看见只有一块地没被翻过,别人家的都翻好了,她便知道那没翻的一定是自家的。
她今天只是来看看,并没打算干活,抬起脚便前面的小山坡上走。
这小山村看着与世无争,风景也挺美,四处环绕着低矮的山坡,有树林,有野花,风吹鸟鸣,阵阵花香,她一下子便喜欢上了这个地方,笑笑正准备找片草地坐下歇歇脚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一个男人异样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就见一个背着竹篓的年轻男子,面色痛苦的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