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沈财会狠心绝情的将她休掉。
和沈财成婚这十几年养育了一双儿女,她从来都是这个家庭主导者,永远只是她在一旁说沈财在一旁听,也从来不敢有回嘴的时候。
可就是这样一个她认为一辈子都只能老实巴交,没出息的男人,这一次居然,下定了决心将她休弃!
她不想被休,因为她知道被休弃的女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沈英就是最好的例子啊……她不想成为第二个沈英。
所以她在看着沈财的坚定不移之后,脑子里思绪斗争了许久,终于在这最后一刻,生平第一次说出了妥协的话。
“你别休了我,我以后的毛病都会改的!我也可以让你把那个女人带回来做妾,我什么都答应你,只求你不要休了我,求你了!”
她紧紧抱着沈财的腿的哭喊着,沈财却毫不留情的一脚将她踹开,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看着一坨屎一样恶心:“你这半生都在骂我没出息,现如今此事已无更改的余地,你这就回娘家去吧!以后别来找我,我一眼都不想看到你!”
他说完,再也不看张氏的哭喊,就这么急匆匆的出了门。
破败的院子,此刻只听到张氏的哭喊声。
老太太心里堵的都快翻白眼了,眼看着家都被烧空了,什么也没剩下,再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苍老的,像是瞬间又老了十岁一样,身子都直不起来了,走到沈文的身边,拉着他的手,无奈的说:“小文,事已至此别哭了,准备跟你大伯大娘回去吧,咱们以后就住镇上了。”
还在那边哭喊的张氏,听到老太太这么说,就忽然想起了儿子,急忙爬了过来,想要将小文拉过去:“儿子,好儿子,你可是娘的心头宝啊!娘如今被你爹休了,可你别怕,娘手里还有银子能养活得起你,你跟娘走好不好?”
老太太闻言瞬间瞪回去,一把将小文推到了沈德的身边,让他好好的拉着,回头就冲张氏喊:“你少在这里做白日梦,你一个被休掉的女人,自己生活都有问题,你叫小文跟着你去哪儿啊?跟你回娘家吗?”
“你家人什么样,你自个心里不清楚啊!叫我孙子跟着你回去受委屈,你少做梦了!”
“小文是我沈家的孩子,他亲爹不管,还有我这个奶奶在!就算我这把老骨头死了,还有他大伯在,怎么都轮不上你!”
老太太说着看着张氏实在是哭得厉害,忍不住叹了口气,劝了两句:“被休掉的女人,大多世道艰难,你手里的银子就自个儿留着吧,省着点花也够你用些年头了。”
“至于小文,他以后就跟着我和老大了,你也别担心,有我在,没人敢让他受委屈。”
老太太说着,在看了一眼这院子,抹了抹眼泪,拉着依依不舍的小文就要走,沈文却使劲的挣扎,哭喊着:“娘,我要娘……”
老太太就不许他过去,使个眼色叫杨氏过来一起拉着沈文离开,沈德看着张氏无奈的摇了摇头:“弟妹,事已至此,已无可挽回了。家里东西都已经烧完了,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你这就回娘家去吧,早些看看手。”
沈德说完,也转身走了,看着老太太拉沈文拉的费劲,过去轻轻拍拍孩子的头:“小文,跟大伯回镇上吧,这是你爹的嘱咐,别闹了。”
小文哭得厉害,心里虽然知道事情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他也如今也不能再跟着娘去生活,可依旧无法接受,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的事实。
可是以后就要跟着大伯家生活了,大姐以前那么不喜欢自己,他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怕。
张氏在这破房子的屋里,一直快坐到了天黑,感觉浑身上下哪都疼哪哪都不舒服,人好像快死了一样,才浑身冰凉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双眼哭得红肿,感觉嗓子都哑了。就站在这院中看了看这被烧得破烂的院子,又流出了两行泪,抬着那断掉的手,慢慢的往娘家回。
一路上遇见了不少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窃窃私语着什么,她知道别人都是在看笑话,一定都在骂她这样恶毒的女人,活该有这样的下场。
可是此刻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愤怒别人怎么看待她了,就这么一路走着,天黑后才走回了娘家。
娘家的房子比较小,哥嫂和爹娘住在正屋两头,两个侄子住在偏房,她若是回来,便只能住在另一间小柴房里头了。
大门已经关上了,她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上前敲了敲,片刻后,大侄子过来开门,看着她这个样子,立马惊叫一声:“大姑,你这是咋啦?”
张氏有些尴尬没脸,却又有些委屈,又掉了眼泪,也不说什么,便走了进院子。
张父张母已经听到了动静,出来一看她手都断了,吓了一大跳,急忙拉着她进了屋。
“闺女,你这是咋了?”
张大哥和张大嫂也听到了动静,急忙跑了过来,一见她手指头都没了两节,就知道是出了大事。
张氏见一大家子都围着,她委屈的哭了起来,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一遍,最后趴在床上呜呜的哭起来:“爹娘,我没去处了,以后就只能住在家里了。”
张大哥和张大嫂闻言相互看了一眼,大嫂狠狠的撇撇嘴,二话不说便扭头而去,摆明了是不乐意,回到自己的屋里,拉着张大哥的袖子坐在床头说:“你这大妹子真是的,一把年纪被人家休了,如今还得回娘家来吃白饭,咱们这一家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