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安王瞬间暴怒的大吼,强劲有力的手在桌子重重的一拍,桌上的饭菜碗碟瞬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若不是这桌子做的够结实,此刻也已经成了碎片!
他瞪着楚云亭,唰的一下坐起来,一身黑袍像是乌云压顶,来到了他面前,那冷峻坚毅的面容,带着鄙夷一切的狂傲霸气,一掀袍子脚瞬间踩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瞪他:“谁抛妻弃子,谁是那种混蛋,本王可不是!”
“这些话是谁说的?谁告诉你的?是不是姓赵的那个老东西?”
“他是我外祖父,不是老东西。”楚云亭淡漠着一双眼,看着此刻恼羞成怒的男人,一点也不害怕,有什么好怕的,最多也就是在被他踹一脚罢了。
他也总不可能借着酒劲儿,把他给弄死。
安王听了这个,更是生气。
虽说生了他没养他,可毕竟是亲儿子呀,亲儿子认了赵老头那个老东西,却不认自己,这是何道理?
还说自己是抛妻弃子的混蛋,那个老东西怎么会这样的歪曲事实?
他可没做过这样遭天谴的事儿,这十八年来,他每年都派人手去寻找他们母子,可他们藏的太严,找不到他有什么办法?
又重重地一锤桌子震天响,脚下的一只椅子也被他踢到了门口,撞到了门嗵的一声,站在一旁的东君西君却纹丝不动,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安王心烦的在屋子里面踱步,双手背在身后,一身黑像一坨黑云,在这里飞来飞去,一直飞了挺久才停下来。
他拉起一条椅子,坐在楚云亭的对面,父子俩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可不是那种人!”
“当年你娘只是六品小官之女,身份太过平常,她无论如何也是做不了我的正妻成为王妃的。”
“所以我便告诉她,让她先进府做一个妾,等生下孩子之后,我就提她为侧妃,一样入皇家玉牒,一样身份尊贵。”
“可你娘倒好,就是不肯,一转眼便跟着那个侍卫跑了,还弄出和侍卫私奔的丑闻来,让我面上无光。”
“我可是堂堂王爷,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战神,即便立妃也要在三品之上的侯门世家里挑选品貌兼优的贵女!所以我先让她做妾,我一样的宠她,这有什么不对?”
楚云亭看着他暴怒的一双眼,冷讽一笑:“按照你的立场来说,你的确没什么不对的,你身份尊贵,理应配最尊贵的女子。”
“可是……”他说到这里,站了起来,抬手倒了满满的一杯酒,瞬间泼到了安王的脸上,一双眼已经红了:“你既然不想娶她,为何不能管住你自己,却让她怀上了我!”
“我们母子能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而你却说,这一切都不关你的事,是我娘自作自受?”
他说到这里,眼眶已然红了,想起了小的时候,他上学堂,那些孩子们拿石子往他身上丢,骂他是没有爹的野种。
想起他小的时候,娘总是在晚上看着玉佩,流一夜的泪,眼睛都哭坏了。
都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没心没肺狠绝无情的男人!
他长长叹口气,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他这种人没心,不会明白的。
颓然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火辣辣的下肚,泪意被他逼了回去,没什么好委屈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早已习惯了。
安王坐在他对面,唇动了动,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许久之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觉得没错,不过一个六品官之女,却用孩子威胁他要做王妃,他到现在还觉得,赵雪词是异想天开,不识时务。
当年的京城里,多少世家贵女,品貌兼优,挤破了头想要嫁给他,她在京里连名头都排不上,却想做他的王妃,连他都觉得她的想法太过可笑。
可就是他觉得可笑的女人,却性子极烈,带着大肚子,毅然决然的离开,整整十八年。
他闭了闭眼,长长舒出一口气,抹了一把脸,看着对面的孩子:“你长大了,也是男子汉了,所以你应该也明白,男人有的时候,往往会冲动,情不自禁。”
“我对你娘,就是冲动下的情不自禁,才有了你。”
“我不想听!”楚云亭撇过眼,起身就想走,却在下一瞬被他牢牢的按住。
“你在乡下长大的,不明白京城的花花世界,等你在这里住的久了,见得多了,你就知道,看上的喜欢的,并不是一定要娶了做妻子才甘心的。”
楚云亭闻言瞬间瞪着他,咬牙切齿的很,有一种上去咬死他的冲动:“那是你,不是我,我若喜欢一个人,这辈子便只娶她一个,绝不始乱终弃!”
“那我等着瞧!”
安王暴怒,又是狠狠一拍桌子,觉得自己苦口婆心的相劝都喂进了狗肚子里,眼珠子瞪得像铜铃大,站在他面前指着他鼻子:“你是楚云亭,你随我的姓,是这楚国战神的儿子!”
“我这尊贵的王位,至高无上的权力,所有的一切,将来都是你的。”
他说着趴在桌上,凑近了他的一双眼,幽幽一笑:“等你做到了我这个位置上,满京城的为贵女都会围着你绕,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你方才说的话,到底有多可笑?”
楚云亭却淡淡的抬眸:“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你,更不会跟你一样!”
砰!哗啦!
一声巨响,长长的饭桌便被他推到了地上。盘子,碟子,碗,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