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19世纪四五十年代,那个时候还没有林珊的妈妈,那是属于她的母亲的时代,距离现在已经十分久远了,可是它对林珊妈妈的影响却是一生的,是刻在生命中,不能被遗忘的。
林珊妈妈的爹是一个好吃懒做的男人,这是在她小时候,对父亲的唯一印象,在小的时候便经常听自己的娘讲她所不知道的家里发生过的事,以至于,对于曾经生她养她的那个家所发生过的一切,在她的脑海里,就像一场永远不会被遗忘的电影,闲暇之余便会在脑海中不停的放映,一遍又一遍。
林珊妈妈想从自己父亲年轻时候的事开始讲起,她先喝下了一口水,再轻轻的唤了林珊一声,女儿仍没有回应她。
林珊妈妈在女儿的无声中开始了她的讲述。
以下内容是回忆部分:
“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下地干活?”老太太坐在门槛上,手扶着门框,恨恨的嚷道,她一边斜眼扫视坐在饭桌旁不肯离开的儿子。
对于这个儿子,老太太连正眼都不想瞧他,在她心里,那就是个祸害。长得丑不说,说话还难听,这也就罢了,心地还十分的狠毒,用农村的一句老话讲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怎么可能不招人嫌呢!
不过,老太太从来不愿承认,儿子这些不足全是遗传自她的基因。村里人都知道老太太为人尖酸刻薄,平日里都不跟她有任何来往,就连她儿子以后若是结婚,也从来没打算要去捧场。
老太太很少出门,因为出了门也找不到个说话的人,左邻右舍似乎都有意躲着她,不愿跟她多亲近,她生性敏感多疑,自然是能感觉出来的。对此,她只在心里暗暗的咒骂那些人‘狗眼看人低’。如今,能跟老太太说上话的也只有儿子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出口就想骂,总觉的怎么看这个儿子都不顺眼。
“你少吃点吧,活不多干,就知道吃,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玩意!”
“哎呀,烦不烦啊!”儿子也没好气的怼道。
“你烦屁啊,天天吃我的,喝我的,你还烦哩!”
“我吃我自己的,家里可是有我一亩多地哩!”儿子提起家里的地,更显的理直气壮了。
“哼!你干了多少活,要是指望着你,我和你爹早喝西北风去了!”
“我没干活,我的地也长庄稼了,我吃的有理!”儿子在斗嘴上即使对自己的亲娘也绝不会礼让半分,娘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谁都不肯少说一句。
“行了,天天吵吵!”老头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大吼了一声。他只有保持中立态度,才不会让两个人感觉出到底谁吃了亏。
儿子却没有要罢休的意思,对老爹的中立也毫不领情。这些年,他心中早有积怨,索性更大声的叫嚷:我都多大了,人家比我小的都有媳妇了,我还没有哩,你们配当爹娘吗!
“你这个狗杂种!”老头子突然也怒了,拿起手里正编着箩筐的柳条便冲了过来。
“叫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柳条似皮鞭一般急速的抽向那具瘦弱却稍有弯曲的身体,发出唰唰的声响。
那被抽打的身躯此时竟像一根没有生命的木头,任人侵犯。
“老头子,你打死了他以后谁给我们养老送终啊!你快停手吧!”老太太阻止着,身体也随即站了起来。到底是自己生的,总不能眼看着他死吧。
“我今天非打死他,看他还敢不敢瞎说!”老头子火气还没消,手也不愿意停下来。似乎儿子就是为了解气而生的,任凭他怎么打都行。
老头姓丁,这些年在村里闲事没少管,却从未得到过一官半职。今年有五十多岁了,三十几岁才娶到老婆,也是老来得子。唯一的儿子,如今也二十六七岁,还没娶媳妇。
丁老头虽说是心眼不多,却也知道儿子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他也为此事操过心,只是家里穷,缺吃少穿的。儿子长的也难入别人的眼,还没什么本事,整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家里的庄稼如果没有自己,恐怕早就荒掉了。
如今,被儿子这么一闹,这件头疼事又提上了心头,成为他不得不尽快解决的麻烦。
丁老头的儿子叫丁河,从小沉默寡言却很有主意。稍有不如意,经常连爹娘都不理。唯一的优点就是,他爹生气的时候打他,从不还手,嘴比谁都毒,唯独不会对长辈动手。这次也是一样,丁老头一边用柳条抽打着儿子,一边思考着自己的心事,儿子自始至终一声不吭,仿佛打的不是他身体。
老太太虽说也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儿子,却毕竟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终究是不忍心把他打死的,她硌翘着小脚终于走了过来。
“老头子,你快停手吧!不能真把他打死了,我就这一个儿子!”老太太哭爹喊娘的拉扯着丁老头不断挥舞着的手臂。
丁老头的手终于停下来了,刚刚光顾着想自己的心事了,都没注意到儿子的衣服已经被自己打出了一条一条细小的裂痕,透过裂痕能看到破衣服上渗出隐隐的血丝。老头子赶紧停了手,心想“可不能真把他打死了。”
丁老头经过这一通发泄,气是消了,但是心事却堵在了胸口。
“怎么办呀?总得给他娶个媳妇啊,可是谁愿意嫁到我们家呢!”老头子只顾着考虑自己的心事,没有再看一眼被自己打的衣衫破碎的儿子。如果,他此时再看儿子一眼,必定会惊出一身冷汗。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