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河得到消息,也很快赶来了,兰香眼泪都哭干了,她看到丁河,努力平复了下心情,对丁河说道:“俺娘一辈子没过上好日子,现在走了,俺得让她走的风风光光的,办后事的钱咱得出。”
丁河虽说平日里脾气坏了点,对待老人还是尊重的。他当即回答道:“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丁河此时的爽快让兰香有了一丝的感激。
兰香送走了她娘,回到自己家里,还是整日以泪洗面。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娘不在了,心就痛得无法言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生活看不到希望,最亲的人也不在了,母亲在,生命尚有出处,母亲走了,生命便只剩下归途。她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丁河看到兰香整日郁郁寡欢的,自己的生活也因此受到了影响。虽然,兰香依然每天为全家人做着饭,可是,她做出的饭不是缺盐就是少醋的,让人食之无味,丁河这几天心里一直在憋着气。
这天,两个人正吃着饭,丁河突然把筷子一撂,骂道:“你他娘的还没完没了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连饭都不好好做了,你让我还怎么吃?”说着把菜碗一把推到了地上,瞪着他那双地鼠般的小眼睛怒视着兰香。
兰香只顾一心想着自己的心事,完全没料到丁河会有这样的举动。她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又大哭起来,喊道:“俺娘才刚走,你怎么不为我想想呢!”
“你娘走了,咱这日子是不是就不过了!你怎么不跟着一块死了算了!”丁河恶毒的秉性在愤怒的驱使下又展露无余了。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我的娘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摊上这样的男人!”兰香难过的又哭起了自己的娘。
“没法过就不过。”丁河说着,把身旁的碗一个一个摔碎在地上,然后,站起身出门去了窑厂。
兰香心里实在难受,她真想死了算了,但是,转念又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一个成年了不再需要自己,然而,还有一个女儿尚未成年。两个孩子,她都尚未看到他们成家立业,她又怎么能放心的走呢!
尤其是自己的这个女儿,还在读初中,平时不怎么回家,每个周末回来一天,每次进了家门,第一句话就是找她娘,这让兰香心里感觉到一丝安慰,也使她更舍不得让女儿小小年纪就没了娘。兰香到了这个年纪,没了娘还感到伤心欲绝呢,何况自己的女儿还这么小,若是也没了娘,该是多么可怜啊!兰香越想越不忍心,她还是放弃了死的念头。
时间终将抚平一切伤口,至少可以让它的表面看起来完好如初,即使,在伤口的深处偶尔还留着血、化着脓,只要外人看不出,便可以假装一切都过去了。
兰香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内心的千疮百孔,从未被治愈过,随着时间的延续,只增
不减。它们一个一个烙在兰香的心口上,越积越多,最后甚至堆积到了一起,使她变得有些麻木了。
即使,再痛一次,她也不像最初那么怕了,然而,对于这些伤口却从来不曾被遗忘,因为它们都尚未愈合,常年累月,便成了顽固的旧疾,再也不可能被根治了。
转眼到了秋收的季节,今年又是个不错的收成年,每家每户都迎来了大丰收,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农民着实是一个劳苦的身份,面朝黄土背朝天,然而,面对收获来的粮食,他们还是可以开心的哈哈大笑,他们的笑,是发自内心的,虽然,露出的可能是满口大黄牙,但脸上花一样的褶皱在收放之间,将他们的欢喜之情展现的淋漓尽致。
无论哪一种职业,都应该被尊重,那些通过付出劳动得来的收获,更应该被认同。
忙完了秋收,庄稼人都累的脱了一层皮,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丁河帮着家里收完了庄稼,并没有马上回去窑厂上班,兰香都能在家休息上了,自己怎么也得躺上几天。
修养了几日,人都变得颓废了,甚至有些无精打采,丁河准备回窑厂了,却听同村的人带来消息,窑厂最近停工了,没什么活干,工人们都得回家等通知,丁河也就索性不去了。
白天无所事事,丁河就喜欢上午睡个午觉,这午觉一睡不要紧,到了晚上竟然失眠了。他最近经常半夜醒来,躺在床上,毫无睡意,躺久了,身体更乏,腰酸背痛的。于是,丁河便会起床走动走动,再看看时间,还不到10点,听到外面有动静,就决定出门溜达溜达。
兰香一天忙着洗衣服、做饭,天慢慢冷了,她还为全家人做起了棉鞋,棉衣。一天下来,身体也感觉有些累了,躺在床上睡得很沉。突然,在睡梦中被外面的嘈杂声惊醒,心里莫名的慌张起来,
再仔细听了听,像是有吵架的声音。兰香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想确认下自己的男人在不在家里,心想:可千万别是丁河跟别人打架了。
兰香坐在床上喊了几声:“丁河…”,没有回应,再静心听了听有没有打鼾的声音,也听不到。平日里,丁河睡觉的呼噜声经常把兰香吵得睡不着,今天,怎么听都听不到了。
兰香心里又一紧,立即感觉到一阵恐慌,猜测十有八九,是丁河出门去了,她赶紧起床,穿好衣服,准备去外面瞧一瞧。
刚来到门口,便听到了更激烈的吵闹声,他甚至听到了自己男人哭叫着喊“救命”的声音,兰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