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有座剑仙楼,传闻不知是哪代剑仙在此喝过酒,以此得名。
剑仙楼的女儿红虽然比不上蜀仙楼的醉相思,但喝在口中也别有一番滋味。
剑仙楼的老板姓马,听说与蜀仙楼的牛掌柜是对头。当然,这只是江湖传闻,毕竟,两家酒楼相距数百里,应该互不影响才对。
益州城的蜀仙楼以烈酒”醉相思”出名,做出的菜肴相对而言有些相形见绌。
渝州城的剑仙楼却以美味佳肴声名在外,自制的美酒女儿红比起菜品自然要差上一筹。
厉天途和北冥殇倪小蝶就住在这剑仙楼的客房之内。
白天在前堂吃饭饮酒喝茶谈天,晚上在客房练功休息,日子已经在一天天过去。
到了第十日,厉天途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因为到现在还是一点消息没有,一千多搜寻人马以渝州城为中心,外延了百余里,依然没有消息,城中的布告也张榜贴了出来。
云中村的阿虎今年刚满二十岁,憨头憨脑,体格健壮而且天生神力,是村长谢老爹的儿子,也是村子里公认的最优秀的丛林猎手。在他十五岁时已经有能力猎到资深猎手都不敢轻易招惹的虎豹熊狼,是整个山村未婚少女的理想伴侣。
可是,自从见到了天然居的云梦萝之后,一直没心没肺直肠直肚的阿虎第一次尝到了失眠的滋味。
那是一个如同从云端上走下来的天仙,让人过目难忘。从此以后,阿虎每次从山中扛着猎物归来,总要为天然居那个仙子留上一份,即便是每次那个仙子都拒绝了。
听说那个仙子一直在找一个叫厉天途的年轻人的下落,从不进城的阿虎这段时间每隔三五日总是要到离此不远的渝州城转上一转,虽然在人流如熙的城镇大街也看到了不少城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但在阿虎眼里却差远了,竟没有一个如云梦萝那般秀丽脱俗。
其实,憨厚的阿虎从没奢望过什么,心中唯一的愿望只想让那个整日在篱笆院落眺望长江,看似面容平淡却总让人感觉忧伤漫布的女子多一点快乐。
所以他立志要找到那个叫厉天途的人,问一问他为何要让天仙一般的云梦萝那么忧伤。
这一日,再次来到渝州城的阿虎发现了城中跟平日不太一样的地方,在城门拐角处的一片空地上,一群人正在指着一面墙壁议论纷纷,一张画有人物画像的黄帛贴在一面墙上。阿虎虽然目不识丁,但从别人口中知道那上面写的是字。凑近一看黄帛上的人物画像,阿虎心里一惊,那画上的女子可不就是在自己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天然居仙子。
分不清好事坏事的阿虎匆忙离开了渝州城,一路上健步如飞,逃命似的回到了云中村。
经历了一次天阴绝脉折磨的云梦萝越发憔悴清瘦,失了原有那江南女子特有的丰腴多姿。
距离上次发作已经过了十日左右,那日从昏迷中醒来后的她头疼欲裂,对于当时怎么撑过来的只有些许模糊印象,但那所受痛苦依然历历在目。她的生命也只剩下三四个月了,这次任性的逃离她不知道是对是错。她有点后悔了,最起码呆在玄机山庄的话,厉天途是生是死她还能知道,总好过呆在这里一无所知。
阿虎一脸慌张气喘吁吁跑到云梦萝身前,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半张着嘴,半天未说出话来,本来就有些黝黑的脸颊憋的通红。
刚为村中孩童授完课的云梦萝正在草棚打扫地面,看到阿虎的窘态忍不住掩嘴一笑,轻声道:“阿虎哥,有事吗?”
这倾城一笑却把阿虎看呆了,长长吐了口气之后,阿虎语无伦次道:“云仙子,那城门墙上有块黄布,上面画有你的画像,很多人在看呐。”
云梦萝的眼睛充满疑惑,追问道:“阿虎,你别急,慢慢说清楚。你可是刚从渝州城回来?”
阿虎如捣蒜般不停点头,憨声道:“嗯嗯,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云梦萝秀气的眼眸显露出思索之色,独自踱步来到草棚的青竹方桌之旁取下茶壶倒了一碗茶水,招手让阿虎过来,口中却自言自语道:“渝州,能在渝州城发布官方公告的该是益州刺史府所为才对,究竟是谁在委托官府寻我。”
微皱双眉的云梦萝走到半人多高的青青篱笆院墙之前,抬眼遥望连绵的远山以及山下滔滔的长江水,心中百转千回,终是不得要领。
如果是玄机山庄或是厉天途的话,不该舍近求远,应该把公告发在益州城才是。对于临近枉死城的渝州城,她还是心怀芥蒂的,枉死城现在应该也很想找到自己才对。
可是在她的心中还是抱着那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厉天途未死,是厉天途在渝州城发布公告找她。
想到这里,云梦萝的眼睛亮了一下,厉天途虽不在京师,但禁卫军统领一职还在,倒是有可能使得动益州刺史府,一念至此,她心中那点希望又增加了几分。
云梦萝转过头,看着正抱一碗茶牛饮的阿虎,感激道:“阿虎,谢谢你。”
村里的人对自己都很不错,但她觉得这个憨头憨脑的青年对自己更是照顾有加,云梦萝打心里感激。
送走阿虎之后,云梦萝终是难抑心中莫名的躁动,她决定要亲自去渝州城一趟。
一夜难眠,只在将近天亮时分睡了两个时辰的云梦萝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香囊,一番打扮之后,她成了一个面色蜡黄容貌平凡的女子。
此时比原来瘦了一圈的云梦萝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