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挺严重的。
可我不信,安美龄要是这么容易就倒下了,我前世也不会被她和安云姵联手坑的阎王爷都不收我。
我绕过去,站到刚挂了电话的沈嘉树跟前:“父亲,安姨这是怎么了?”
沈嘉树也着急,像是个无头苍蝇似的:“我也不知道,听着她大半夜的尖叫,我赶紧就过来了,一来,云姵就说美龄被梦魇住了,现在怎么都醒不过来,我就想打电话问问有没有什么大师来治治。”
还真拿梦魇说事,呵,真有趣。
我沉默了片刻,看向仍旧在低低的捂着脸哭泣的安云姵,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虽然安云姵双手是盖住脸了,但是仍旧有缝隙,我能看到她脸上根本没有眼泪。
“父亲,你可联系到大师了?”
我心里隐隐的有点猜到安美龄的意图,可不敢确定。
沈嘉树着急的摇头:“我打了一圈儿的电话,那些同僚认识的一些大师也是有,但是这山长水远的一时半会儿也请不来,再说了,现在不都听西洋人那套讲究什么科学,大师都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这……”
话还没说完,下人就从外头冲了进来:“老爷老爷,外头来了一个和尚,说推测出来沈公馆有人糟了魇症,特别来降妖除魔的!”
沈嘉树一愣,赶紧招招手:“让他进来看看。”
很快,一个穿着金色袈裟的和尚就进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跟罗盘差不多的东西到处晃了晃,又用沾了水的柳枝这里戳戳,那里戳戳,然后低声念了几声什么东西,仰头喝了一口茶水就往安美龄脸上喷。
“啊!”
安美龄陡然的就醒来,像是劫后余生一般坐了起来,安云姵适当的扑了过来抱住安美龄大哭起来。
我只看着这蹩脚的演技觉得十分好笑,当然这事儿要不是冲着我来的,我也不会怎么样就是。
“沈老爷,你们府上是惹了邪祟啊。”和尚长吁短叹了一阵,才又道,“老衲我的本事不高,也只能暂时帮你们驱赶走这邪祟,可是要彻底的根除,我可没办法。”
沈芳怡吓得缩了缩脖子,反倒是年纪最小的沈白卉一脸淡然的问:“老和尚,你说的这么悬乎,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人?”
和尚一听,脸色就沉了,语气严肃而正经:“小姑娘见识短浅又深受那些西洋思想的孵化,见识浅薄了点,不奇怪,但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可不能丢。
元代关汉卿《调风月》第二折就说,莫不是郊外去逢着甚邪祟?又不疯又不呆痴。
元代侯正卿《菩萨蛮·客中寄情》套曲也唱,家书端可駈邪祟,乡梦真堪疗客饥。这证明是有这样的东西在的,更何况现在乱世飘摇,日日都有日人冤魂,邪祟这东西可不少见,运道高的有龙气罩着的自然相安无事,可运道低些的人就不行了。
轻者日日不能眠,惊梦连连,重者生活工作都有一定的影响,如今是这位太太夜不能寐,那改日可就是这位老爷在官场上不能亨通了。”
要说别的,沈嘉树可能不在意,可他最在意他的前途,这和尚说的直接就戳进了他心坎儿里了,他虽然没搭话,但是脸上已经不好看了。
安云姵抬头,抹了一把眼泪,呜咽着问:“那大师傅,要怎么办啊,是不是得去教堂里祈祷一下啊?”
“荒唐,西洋人那耶稣又不懂治邪祟,定是要用我们老祖宗留下的古法开坛做法才能驱除了,西洋人有他们自己的一套,我们自然也有我们的一套,不能混为一谈。”
和尚说的头头是道,我一听就知道是有备而来,正好这个时候安美龄像是缓过劲儿来了,他拉了拉沈嘉树的袖子:“老爷,不如就听听这大师傅的话吧,你最近不是官场上也不大顺么,总是有人揪你小辫子,而且好像千寻跟以前也不一样……”
我冷笑了声:“安姨你这是什么意思呢,还盼着我和以前似的蠢?”
“千寻!不许这么说话!”沈嘉树脸色一沉,呵斥了我,可明显的,我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把安美龄的话听进去了。
安美龄又低低的呜咽:“要是以前的千寻,怎么可能……哎,老爷,现在香姨太正好怀着孕呢,又怀着的是沈家的儿子,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虽说现在新派的人都说无神论,但是有些东西你也真的不好解释,不然我们就信一回,反正求个心安呢?”
果然是安美龄,她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戳中了沈嘉树的心窝,前途,儿子,都是沈嘉树最关心的,这就不怕说不动沈嘉树了。
刘香君似乎也看出点道道来了,拉着我压低声音道:“大小姐,她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勾了勾唇:“且看着呗,定然是酿着大招在后头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不知道她们的打算,你还真不好还手。”
见我一点都不着急,刘香君也似乎放松了,就负手在一旁看戏。
安云姵也劝:“父亲,母亲也不是今天才不舒服了,前段时间就老是做噩梦,但是都让我不要告诉你,生怕给你添了烦恼,所以我这些时间也都守着她,没想到今晚都差点醒不过来了,刚才大师傅就这么甩了甩柳枝儿,母亲就能醒了,想必也真是有点法子的,不如我们就信他一回吧?”
沈嘉树沉默的想了想,半晌开口朝和尚问道:“你说你不能彻底的解了这邪祟,纵然是我信你了,又能怎么办?”
“沈老爷要是信的话就好办了,我是太原南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