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那也率领数万残军和六万五千匹战马返回井陉关,在路上,不断有人发病倒下,辽军士兵毫不怜惜,一旦发病,立刻处死,尸体就地掩埋。
第三天上午抵达井陉关时,发病的士兵越来越多,已经超过三千人,很多士兵都是混战中被感染,也有不少患病士兵成功混进队伍,感染了其他正常士兵。
这一次辽军吸取了之前惨痛的教训,不再隔离,发病士兵处死后尸体立刻烧掉或者深埋。
但耶律那也派去求降的士兵却没有回信,这是他之前用病人诈降留下的后遗症,送信士兵根本就靠近不了关隘,当场被宋军射杀,也没有宋军士兵会去搜查他们身上的信件,远远地便喷上火油烧掉尸体。
又过了几天,疫情已经完全失控,发病的士兵不断增加,很多刚刚还在谈笑的士兵突然呕吐腹泻,强烈的不信任感在士兵之间迅速蔓延,每个人都在怀疑身边同伴在掩饰病情,过去四天时间,发病士兵便超过万人,处死以及不甘被处死的反抗使辽军陷入极度混乱之中。
这天晚上,耶律那也悄然离开了军队,独自一人向山腰处的井陉关走去。
距离井陉关还有几百步,他便大喊:“我是辽军主帅耶律那也,我没有患病,恳请上面弟兄让我投降!”
“我是辽军主帅耶律那也,我没有患病,特来投降!”
他一路大喊,一路向关隘走去,他认为自己的主帅,宋军会活捉他,但他还是失算了,在距离关隘还有七八十步时,上百支弩箭强劲射来,耶律那也躲闪不及,连中二十几箭,当即倒地气绝身亡。
黑暗中冲下来十几名宋军士兵,在七八步外便用皮囊火油pēn_shè器射出一股股黑色火油,将耶律那也的尸体涂满了火油,随即射出一支火箭,尸体轰地燃烧起来,不多时,尸体便烧成了焦炭,最后只剩下一些骨头,被士兵扫下山崖。
宋军唯恐疫病传染上来,严格执行狄青的五条铁律,不接受任何辽军投降,尸体必须用火油彻底焚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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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山谷里的辽军发生了严重内乱,主帅耶律那也的失踪成为辽军内讧再度爆发的导火线,彼此极度不信任致使辽军士兵开始自相残杀,关城上的宋军都被惊动了,狄青也闻讯赶来,站在城头上向山下凝视。
山下一片漆黑,但隐隐可以听见兵器的撞击声和士兵临死前的惨叫声。
统制杨度很惊讶,低声道:“狄帅,这黑夜中什么都看不清,怎么分辨敌我?”
狄青摇了摇头,面色凝重,他缓缓道:“恐怕辽军的内讧不是你我能想象的。”
“难道是没有目标的乱砍乱杀?”另一名大将道。
狄青冷冷道:“他们都想活下去,都怀疑对方染病,那么只有杀掉对方,自己才有机会活下去。”
众将都听得匪夷所思,但只有这样似乎才合理,狄青随即又令道:“严守关隘,不接受投降,不准任何人靠近关隘,靠近者一律射杀!”
辽军的自相残杀至到次日凌晨才渐渐停止,幸存的数千士兵受不了这种血腥压抑,纷纷翻山越岭寻找出路去了,井陉道内变得死一般寂静。
十天后,一场暴雨突然袭来,这场暴雨足足下了一天一夜,一支由一千人人组成的探查队下了关隘,到井陉内探查情况去了。
探查成员穿着皮靴和橡胶手套,穿着三层油布长袍,还有帽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每个人带厚厚的绵布口罩,中间还有碳粉,每个还戴着玻璃眼罩,这算是最原始的生化防护服,
山谷内的情况触目惊心,已经看不到一个活人,到处是辽军士兵的尸体,从井陉关走到娘子关,确定没有幸存士兵,宋军开始撤军,大量士兵撤出井陉关和娘子关。
狄青随即又出动三千士兵穿上防疫服进入井陉清理尸体,士兵们开始堆积尸体进行焚烧,整整处理了半个月,才将十余万辽军的尸体全部焚烧深埋,宋军收集了大量的兵器盔甲,煮水消毒后带出关隘。
在井陉中段的平蔓河边,宋军士兵意外发现了六万匹战马,战马没有受到疫病的影响,对它们唯一的威胁就是被辽兵宰杀吃肉,辽军士兵全部覆灭后,这些战马在井陉内找到了青草和水源,得以幸存下来。
这几万匹战马是宋军最大的收获,宋军将它们清洗消毒,随即带出了井陉关,修建一座专门的马城进行喂养恢复。
井陉道随即进行封道,一直到三年后,井陉才重新开放,恢复商人和旅客通行,井陉内的辽军痕迹已经被时间磨平,疫病也消失无踪。
在清理井陉结束两个月后,宋军巡哨在平定县附近的一处山谷内抓获了数十名辽军士兵,他们居然从井陉外翻山越岭走出来了。
从这些幸存士兵口中,宋军知道了辽军在最后一夜发生的恐怖事件,所有辽军士兵都变成了疯子,互相残杀身边的同伴,两万余人最后只剩下不到五千人,都奋力爬上山峦向北方逃去,绝大部分都丧身在莽莽群山之中。
十二万大军只剩下三十几名士兵存活下来,这是辽国史上最血腥也是最残酷的一场困兽之战。
但辽国却坚决不肯承认井陉内发生了自相残杀之事,也不愿接受这三十几名幸存者回国,直到多年后,三十几名幸存者才得以返回家园和家人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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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大宋天子赵顼在十万大军护卫下抵达了幽州,范宁率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