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攻城武器,八万大军无法攻城,当天当晚八万士兵便裹着羊皮在草原上休息,到次日一早,还没有辎重船队的消息,罔萌讹心中开始有点不安起来,他的大军只带了四天的干粮,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干粮只能维持一天了,粮船还没有到来,那会出大事了。
罔萌讹不断派人去催促粮船,到中午时分,辎重船队依旧没有消息,而且连派去的人也没有了消息,罔萌讹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他急令大军起拔,向西面撤离,八万大军怨声载道,骂骂咧咧的要出发了,城头上范宁望着西夏士兵开始撤退,他回头问杨文广,“一般骑兵回带几天的干粮?”
杨文广想了想道:“按照我和西夏军打交道的经验,他们有规定,如果是大军发动战役,军队至少要携带九十天的粮食,如果是轻兵突击,奔行距离超过五百里,则要带半个月的干粮,像他们这种有辎重队跟随,一般携带三天的干粮,最多四天,不会超过四天,他们要携带兵器、盔甲、水壶、行李,粮食就不可能多带,就是大宋和辽国也是这么规定的。”
范宁想了想道:“他们杀来已经耗费了三天半时间,就算他们带五天的干粮,最多只能维持一天半了,那么除了杀马充饥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要么是就是打猎、吃草根,不过西夏军队一般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是不会杀马,马匹是士兵的私有财产,一旦杀马充饥,会严重动摇军心。”
范宁点点头笑道:“那就拭目以待吧!”
这时,杨文广忽然一指远处一支特殊的队伍,“相公看那支军队!”
范宁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只见西夏军中有一支队伍很显眼,别的士兵都是单马,而他们却是双马,马上驮着厚重的包袱,还有一名仆人负责牵马。
范宁心念一转,问道:“难道那就是铁鹞子?”
杨文广点点头,“我怀疑是,战马的体格都很大,明显是专门挑选出来的,另外一匹马驮的,应该就是重甲。”
范宁又看了片刻,他觉得铁鹞子是被神化了,无非就是重甲骑兵,事实上,宋朝也有,宋朝的静塞军就是重甲骑兵,辽国更不用说,辽国的铁林军和皮室军,也是重甲骑兵,历史上的金朝的铁浮屠也是。
相反,西夏因为国力薄弱,没有那么多生铁来支撑,所以铁鹞子只有三千人。
“相公,我们要不要尾随追击?”
范宁凝视敌军片刻道:“再等一等,等他们化整为零的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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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宁部署在河套一带的水军,除了五十艘蒸汽船外,还有五百余艘千石战船,这些千石战船靠橹划动,每艘船上都有数十名弓箭手,还有上千艘哨船,在八万西夏军主力深入河套后,所有的战船都出现了,他们的任务就是要截断西夏军的退路。
宋军的战船主要部署在北段、中段和西段,控制着五百里的黄河水道,其中以上千艘哨船最为活跃,它们在河面上巡逻,监视西夏军的渡河点。
当天晚上,西夏军的粮食耗尽了,但他们距离黄河还有一百余里,还有一天多的路程,后勤辎重队始终没有任何消息,八万西夏军开始陷入恐慌之中。
罔萌讹也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冒进的大错误,他心中又焦急又慌乱,但他又绝不允许任何批评自己,他一连下了几道严令,胆敢私下批评主帅者,以动摇军心之罪斩首。
一道道严令传达下去,八万大军都敢怒不敢言,从将领到士兵,都恨极了这个愚蠢不懂军事的太守面首。
次日一早,士兵们吃到的是一锅锅水煮野菜,连盐都没有,八万大军顿时炸开了,士兵们都意识到,他们已经断粮了。
士兵们吃的是水煮野菜,但将领和铁鹞子骑兵的待遇还不错,士兵猎了几十只鹿,鹿肉熬成了肉糜汤。
消息很快传开,愤怒万分的西夏士兵出现了厌战、怠战的强烈情绪,罔萌讹也意识到军心动摇,中午时分,他下令宰杀了数百匹老弱马匹配合野菜一起,给士兵解饿,不过罔萌讹也知道,杀马的后果很严重,但为了给士兵果腹,他也顾不上了。
西夏军的战马和兵甲都是士兵私有,只有后勤补给的兵甲才是官府打造,辽兵也是一样,对党项人和契丹人而言,马就是他们的兄弟和战友,很多部落宁死都不会吃马肉。
罔萌讹杀马果腹,虽然解决了迫在眉睫的饥饿问题,但此举却在西夏士兵中引起了憎恨和恐慌,西夏大军在断粮两顿后,开始出现了小规模的逃亡。
任何军队只要出现逃亡现象,那就是军心士气降到冰点的标志。
罔萌讹无奈,他只能强令大军加快行军,夜幕降临时,他们终于抵达了黄河岸边。
疲惫且饥饿的西夏士兵不等主帅下令,纷纷奔至河边开始搭建浮桥,这时,河面上一里外,十几艘小船正静静停泊在河中央,在它们身后数里外,还有几艘大船,它们在静静等待着机会。
皮筏子浮桥搭建得很快,仅仅一个时辰,一条长达一里半的浮桥便出现在河面上,浮桥在进行最后的岸上固定,就在这时,十几名宋军水鬼托着浅底木箱无声无息地钻进了浮桥下方。
“过桥!”
浮桥对岸升起一支火箭,这表示浮桥已经完工,罔萌讹当即下令道:“前军过河!”
早已排列在岸边的西夏军士兵立刻向浮桥上奔去,很多士兵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