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齐镇还是属于汉县的一个镇,还无法任命知县等官员,管理这座县城的官员便是汉县县丞张临河,张临河也是嘉佑六年进士,打通了关系被派到汉县任职。
这也是鲲州独一无二的优势,所有派到鲲州任职的官员都直接从候补转为京官。
其他海外各州这项政策已经停止,只有鲲州依旧保持到今天,使得鲲州成为各路进士眼中的香饽饽,竞争极为激烈,每一个前来鲲州任职的官员身后,都有很硬的背景后台。
这种竞争看似不公平,但事实上,它给鲲州带来了巨大的利益,鲲州有修路、造城、办学的特权,财政十分宽裕,有大量的资金去招募日本劳工,这里百姓和官员都很富裕,无论居住条件还是办公条件,鲲州在大宋也数一数二。
不仅如此,大宋官场还渐渐形成了一个鲲州系,以范宁为首,后面跟着余孝年、曹诗、李大寿、苏亮等一系列官员。
所以这次范宁重返鲲州视察,对鲲州官员意义重大。
范宁指北面的大片树林对张临河道:“退林复耕不能四面出击,要集中拳头开拓一大片土地,我认为要尽快铺平北面的土地,一直延伸到海边,这对齐县将来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你把南面和西面的伐木停止,集中劳工推倒北面的大树,早日形成沃野,另外,你不能等待土地完全形成后再分配土地,现在就可以分配,赶紧把春耕抓起来,现在还来得及,争取秋天实现粮食自给,不能让齐县百姓再吃一年官粮。”
“卑职明白,事实上,各项土地分配事宜已经准备好了,这两天就会实施。”
范宁点点头笑道:“马上鲲州的官员们都要齐聚新齐镇,还有什么困难需要兄弟县帮助的,趁这个机会提出来,我上午也对你说了,修建城墙现在由经略使审批,这两天我就批下来,你赶紧和州衙协商,建城的劳工和工匠怎么调度,首先你自己要有一个方案,不能完全指望州衙。”
“卑职明白!”
范宁见他额头上已经出汗,便笑道:“凡事都有轻重缓急,如果劳工数量实在调度不过来,那你自己要判断,哪件事情要急办,哪件事情可以缓一缓,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临河默默点头,“卑职觉得,还是砍伐森林,开辟土地更急切一点。”
“那可以,你先砍伐森林,但同时要开始烧砖,等森林砍伐完,建城墙的砖块也已烧好,这样就大大缩短建城工期,然后再修建码头和建一条通向码头的官道,还有仓库什么的,这些事情都要事先安排好。”
“卑职回去就着手草拟计划。”
两人正说着,一名士兵骑马来报,“启禀使君,梁知事和汉县、晋县的官员都到了。”
范宁调转马头,和张临河骑马向镇上奔去。
鲲州现任知事叫做梁春,年约三十五六岁,江宁府人,和范宁是同科进士,是前相国庞籍的女婿,他原任三司度支部副使,得司马光推荐,接替余孝年出任知鲲州事,迄今已有两年。
故人相见,又免不了一番叙旧,这时,汉县知县李扬、晋县知县罗放生、县丞程清以及唐县的卢挽江、赵子文都赶到了新齐镇,众人在一间还没有挂牌的大宅内坐下。
“各位,让大家都辛苦跑来新齐镇,主要是我自己想来新齐镇看一看,今天和大家聚一聚,明天我还得去各地军营,然后去日本平安京,所以我在鲲州的时间大概是六天左右,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尽量在这六天内提出来,我们当面解决。”
范宁开门见山,把自己的日程安排简单给在座官员说了一遍。
一众官员都没有说话,知州梁春的笑容甚至有点尴尬,当然,并非是他们没有问题,而是范宁的这番话有点不合时宜,或者说,有点越权了。
海外经略府一直就有定义,管军不问政,经略府只是官府名义上的上级,比如当年范宁作为鲲州知事回京述职,就压根没有向经略府先述职,而是只是把述职报告转给了经略府一份,然后直接向知政堂述职,经略府便是州县名义上的领导。
今天大家赶来新齐镇见范宁也只是出于一种尊重,出于为以后官场上的考虑,能攀上交情固然好,就算攀不上也不能得罪,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事情赶来了。
现在范宁居然提出给州县解决实际问题,着实让众人感到意外,大堂上一片寂静。
范宁明白众人的想法,便淡淡笑道:“各位或许不知道,当年我父亲去世,我丁忧三年复职后,先帝曾想让我出任海外经略使,那时我只是从四品太中大夫,而现在我却是正三品金紫光禄大夫,曾经出任东宫议事执笔,权力相当于副相国了,现在怎么又调头出任海外经略使?
所以很多人说我范宁被贬黜了,有拥立之功却被贬黜,谁听说过这种事情?事实是,我一点没有被贬黜,是我主动要求出任海外经略使,既然没有被贬黜,那问题出在哪里呢?”
范宁缓缓看了众人一眼,又继续道:“问题不是出在我的身上,而是海外经略使这个官职,名字虽然没有变,但各种权力却是为我范宁量身打造,我告诉大家,除了鲲州知事以外,所有州一级海外官员和鲲州知县我有推荐权,其他各州县级官员我有直接任免权。
海外矿山、牧场我有直接审批权,不需要三司审核,直接审批后上报备案,海外方圆五十里以下的土地我有直接售卖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