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堵镇的范氏医馆早已在平江府赫赫有名,很多外州病人也慕名而来,寻求医治,馆主范铁舟的接骨定位技术堪称一绝,很多骨折被治好后,或多或少都会留下隐患。
但范铁舟不会,他治好的骨折几乎都能恢复原状,药好、技术好、人品好,被誉为江南最好的外科医师。
范氏医馆虽然没有搬走,还在木堵镇,但它买下了两座临街楼房,把它打通,在院子里修建了病房,可以容纳二十名患者住在医馆内,这便使得患者恢复初期的效果极好,为最后的康复打下良好的基础。
这天上午,一艘乌篷大船缓缓停在木堵镇码头上,张三娘带着女儿阿多和两个小丫鬟从船里出来。
“娘,在家里等不是一样吗?干嘛非要来镇上?”阿多小声埋怨母亲。
阿多已经八岁了,眉眼长得和兄长范宁极像,但要比兄长清秀得多,父亲给她起了名字叫做范静,和兄长范宁是同一个意思。
阿多从小就很懂事,尤其孝敬年迈的祖母,每天都要跑去陪祖母聊天,去年从京城回来后,父亲给她请了一个女先生,开始教她读书识字,学习绘画和茶道,今天阿多本想在家里练习绘画,却被母亲一起拉来镇上。
她心中虽然有点不高兴,却不敢说什么,只得一路撅着小嘴。
“阿多,这可是你哥哥的终身大事,你还不关心?”张三娘不满地批评女儿。
“我当然关心哥哥,我只是说没必要来镇上,说不定刘院主会去村里。”
“他不会去村里,肯定是来找你父亲,你爹爹忙,说不定半夜才回来,我哪里等得了?”
这两天张三娘颇为兴奋,儿子的一封来信让她两天都睡不好觉,信中说她可以去向朱家求婚,这让张三娘激动异常,她可是做梦也希望朱佩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很多年前,她第一见到朱佩时,她心中就有了这个愿望。
只是朱家的孙女高高在上,不是他们这样的家庭能高攀得上,她只能把这个愿望当成梦想,但儿子异常争气,让这个梦想一步步要变成现实,让张三娘怎么能不期待。
这不,今天一早,丈夫委托延英书院的刘院主去吴江朱府,给儿子做媒提亲。
张三娘快步走进医馆,正在给病人看病的阿庆连忙起身行礼,“师娘好,师父去延年青药房了!”
“哦!你忙吧!我自己去找他。”
阿庆又偷偷向小师妹眨眨眼,这才一本正经地继续给病人看病。
张三娘走出医馆,却一眼看见了明仁,张三娘连忙招手,“明仁!”
“啊!是大娘。”
明仁连忙上前行礼,“大娘怎么来镇上了,阿多也来了。”
张三娘笑眯眯问道:“你不是要去京城吗?怎么还没走?”
“我下午就出发,这两天在平江府采购了不少东西,寄存在朱老爷子的仓库里。”
明仁又从怀中摸出一颗鸽卵大的明珠,递给阿多,“大哥送你的,拿着玩吧!”
“谢谢明仁哥!”
阿多乖巧地行一礼,笑着接过珠子。
张三娘又担忧地问道:“明仁,你觉得向朱家求亲,会不会被拒绝?”
明仁一笑,“大娘就一百个放心,我心里有数得很,朱老爷子肯定会答应。”
“你这么有把握?”
“大娘,阿宁现在可不是一般人,他如果和朱佩没有成功,那他就会成为驸马了。”
张三娘吓了一跳,“你说公主会嫁给我家阿宁?”
“当然会,曹家就一心想把女儿嫁给阿宁,京城那么多皇亲国戚,哪家不想把阿宁招为女婿,若不是阿宁和朱佩感情很深,依我看,和朱家联姻利益并不算最好。”
“胡说!我就喜欢阿佩,不准你用商人的想法来算计。”
“当然只是这样说,阿宁和朱佩的关系在鲲州已经公开了,大家都看在眼里呢!我们大家都希望他们能走到一起。”
张三娘笑得合不拢嘴,“你是说他们在鲲州已经成为一对了?”
明仁重重点头,“走得时候,朱佩扑在阿宁的怀里,哭得跟泪人一样,我和明礼就恨不得变成两根树桩子。”
“明仁大哥,你和明礼哥干嘛要变成树桩子?”阿多仰着小脸问道。
明仁挠挠头,“就是太尴尬了,变成两块石头也行。”
“我明白了,明仁哥也想找个大嫂了。”
张三娘眼睛一亮,“对啊!明仁,你娘写信来让我帮你做媒,我看许员外家的.......”
“大娘,我还事,先走一步。”
明仁听说给他做梦,吓得他慌慌张张地跑了。
“这些孩子,做官的做官,做生意的做生意,就是不想成家!”
望着明仁逃远的背影,张三娘不满地嘟囔道。
这时,阿多拉了拉母亲的手,“娘,爹爹和刘院主来了!”
张三娘一回头,只见丈夫和刘院主正向这边走来,两人谈笑风声,看样子做媒的情况不错。
张三娘心中一喜,连忙迎上前问道:“刘院主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院主笑眯眯道:“谈得顺利就回来得早,我估计你们也着急,就回绝了朱大官人挽留我住几天,连夜赶回来。”
“那谈得怎么样?”张三娘急问道。
“我刚才给铁舟也说过了,七成满意。”
张三娘心中掠过一丝阴云,什么叫七成满意?她不解地望向丈夫。
范铁舟道:“刘院主说,朱老爷子当时就一口答应,但朱家有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