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六爷见之,也不含糊啊,人家秉持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原则,撸起袖子、洗手开动……真是一对儿不逗闷子不开心的父子档啊。
写好一副完整的对联儿,苏六爷对着在一旁嘟嘴的女儿笑了笑:“你啊,还是太天真啦!”他持着毛笔向着女儿点了点,大概是意识到墨汁对成果的影响,苏六爷赶紧放下,抓起帕子擦拭着手上的墨渍,说道:“那小丫头精明着呢,那孟章是什么人?”
“前些日子她能矜持,那是她还没摸准孟章的脉呢!”苏六爷摇头晃脑的端着茶盏,用茶盖抹去茶水表面的浮沫,笑道:“当然,你也别小瞧了那位孟先生,你想啊,能让丰家小狐狸看重的,也未见得会简单,总之,时间长着呢,你慢慢儿看着就是了。”
锦歌讨厌麻烦,有些事儿存在心里,若是不能得到解决,她就打心里不安定——这一点,知女莫若父,苏六爷心里很是清楚。
他摇摇头,指点女儿:“你也是……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不仅是讲人大度,有胸襟,也是说成大事者必定要有城府,能忍、能抗事儿,你这有点儿心思就坐卧难安,可不行啊!那丰小子是有野心的,他的未来,若是没有意外,定是要步步高升的,甚至入住京城最高的地方也不是不可能……而作为他妻子的你,若是跟不上他的脚步……便是他和你有再深的感情,也会有不尽你心意的时候,那时再恨再怨,又能于事何补呢?”
都说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所以锦歌对于她爹的言语深信不疑,想到未来的某一天会有一种名叫“姨太太”的生物存在,锦歌心里就恨恼,因此也就待到言语里:“哼,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是真有那一天,大家就一拍两散!”
“凭什么!”苏六爷一拍桌子一瞪眼,怒其不争的训道:“笨丫头,可真没出息!凭什么你耗费了青春‘培养’出了站在高位的男人,然后让别人摘桃子?!……女人,对于家庭的捍卫,就要像战士捍卫国土一样,对于敌人毫不留情!”
锦歌不予回应,她这一不犟嘴,苏六爷就知道,这丫头打心里不服气呢!
苏六爷敲着桌面,说道:“若是没有感情就算了,难就难在俩人都有感情,却因为你的能力而……”
“啪!”锦歌学着她爹也拍上桌子,提声道:“那都是借口!男人自己没本事儿,才会寄期望于妻室,若是子义也当如此,我自然带着该属于我的东西走人,大家都来个清静!”
“你、你、你……”苏六爷这回是体会到他爹被他气得无语时候的心情了,指着闺女的手指都不稳了,嘴里的话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这个懒丫头!”
锦歌跟她爹那么一呛声,心里松快了许多,嘱咐苏六爷一声:“行啦,我不打扰您挥墨的心情啦,您好好儿写吧,我出去玩儿啦!”说着,便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
只留苏六爷端坐在书房里提了几次笔,终不得感觉而愤愤掷笔,起身掀帘,径直去找正在东院儿调兵遣将忙活过节的妻子求安慰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