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青一红两个身影并排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冬天的太阳兜头照下,浑身上下说不出的暖和,舒服,却照不透两人幽暗的心事。

“啧啧,七弟这顿打可真是亏。”

“六哥这顿打可委实不亏。”

李珺微微敛了敛笑意,亏不亏的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了。

“只是苦了江公子了。”

“我知苦了他。”

似回答,似自语。

李瑾脚步一顿,几乎怀疑自己的听错了,再看李珺的红衣背影,竟是有种决绝与苍凉。

将军府,芦云院。

今早得知江碧鹄从青楼里被救了出来,老太太一口气没有上来昏了过去,原本就一团乱的江府更加乱了,张白连续探了几次脉,脸色一次比一次沉重,最后思忖半晌方才提笔写了药方,命人抓药煎药,却也告知了江齐,断不可叫老太太再受打击,否则恐怕难长久了。

前脚刚送走张白,后脚文帝就亲临了将军府,带着安国公丁良,以及被捆绑着的安国公的儿子丁义。

“大将军,此番事由我这逆子是绝脱不了干系的,此刻我把他绑了送到将军府上,要杀要刮全凭大将军一句话,只求大将军能消气。”

丁良老泪纵横,看着已经是遍体鳞伤的丁义,颇有种大义灭亲的悲壮。

江齐布满血丝的眸子盯着倒在地上的丁义,想到江碧鹄的遭遇是很想一剑了结了他的性命,可是谁都知道,皇帝带着安国公才请罪,不过是给他一个面子罢了,丁义是安国公的独子,况且安国公自己也已经把丁义打的半死不活了,任谁也挑不出理来,可就这么放过,江齐心中却怎么也不甘心,犹豫之际,江碧桐扶着已经清醒过来的老太太来到了前厅。

“母亲刚醒,应当好好休息才对。”

老太太白了江齐一眼,心道,我要是再不来,欺负我心肝儿的人你恐怕就要纵了。

两人给皇帝行了礼,老太太才转头看向丁良,问道,“方才安国公所言可是这小子任我江府处置。”

丁良心头一跳,虽知老太太来者不善,却也不能前脚说的话后脚就给推翻了,毕竟皇帝还在上座坐着呢,于是看向老太太,“是,任凭江府处置。”

“那便好,桐儿,扶祖母过去。”

老太太一手扶着江碧桐,一手拄着自己的拐杖,颤颤巍巍走到丁义的面前,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拐杖朝着丁义的裆部砸了下去。

“不可!”

“母亲!”

“啊!”

丁义惨叫一声眼睛一闭晕了过去,丁良扑到丁义的身上,抱起丁义,心疼的摇晃着,其余人或吃惊,或淡定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老太太看着此刻真心老泪纵横的丁良,“来人,去将张太医请回来,应该还没有走远。”

江碧桐几乎要给自己的祖母点赞了,实在太霸气。

“你。”丁良满目怨恨盯着老太太,跪倒在地,冲着文帝,“皇上,安国公府几代忠良,义儿又是独苗,这,请皇上做主啊!”

文帝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冲动呀,事到如今让他怎么说,人家即没有杀也没有刮只是砸了一拐杖,一个儿子换一个儿子,也是公平的买卖。

“怎么难不成安国公方才当着皇上的面说任凭江府处置是假的?安国公可知这可是欺君?”

安国公眼睛一闭,登时晕了过去,正好张白匆匆赶了回来,赶快给两人把脉的把脉,检查伤情的检查伤情。

“将军,昨日之事临州府尹还在调查,朕一定查出幕后之人,给碧鹄一个交代,将军,安心。”

“多谢皇上。”

文帝赏了许多珍贵的药材,补品,又问了闲话了半天,等到丁良醒转过来,才带着丁良丁义离开了将军府。

文帝一走,老太太再支持不住,又一次晕了过去。

张白探了探脉,摇摇头,示意自己无能为力,提着药箱走了,江齐守在老太太窗前,眼睛越发的猩红,看的江碧桐有些心惊。

“父亲,这里桐儿守着,父亲休息一会吧。”

江齐看着女儿略显苍白的脸色,摇了摇头,“昨儿你奔波了一夜,这会儿才应该去休息一会。”

江碧桐亦是摇摇头,三哥回了江府就把自己关在朝云院里不出来,祖母这边又是这种情况,就算她回去也谁不着,正打算留下陪着江齐说说话,小厮来报,门外有位姑娘找江碧桐,江碧桐微微皱眉,自己在这个时代认识的姑娘除了对头可没有友好的关系,刚想说不见,却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匆匆离开了芦云院。

果然,一个清丽出尘的身影等在江府的门房,只是今日她没有穿一身的白,反而穿了一身的喜红,静静的站着就十分的耀眼夺目了,江碧桐看着就湿了眼睛,虽然不知道她今日怀着怎么的心情一步一步走到了这里,但这坚定的心见者动容。

一身红衣,一生承诺。

两厢无言,江碧桐牵了成烟的手,她的手竟然比江碧桐的手还要凉上几分,让江碧桐的心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朝云院,江碧鹄的贴身小厮愁眉不展的立在门外,时不时的朝着里边张望,看到江碧桐慌忙冲到江碧桐的跟前跪了下来,“四小姐,快进去看看吧,三少爷这不哭不闹的,小的实在是不放心。”

“你且起来,去准备些吃的和茶水。”

说罢便带着成烟进了朝云院,指了指江碧鹄的房间,示意成烟自己过去,江碧桐远远的站到门口,等着,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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