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沈草追问。
“真的。”秦一鸿替小鸡崽儿回答道。
小鸡崽儿满脸感激的望着秦一鸿,就差给秦一鸿磕头道谢了。
秦一鸿瞥一眼小鸡崽儿,没搭理软到没骨头的小鸡崽儿。
秦一鸿指了指汽车:“东西都在车里装着,你们村的路太窄,车过不去,你想个办法吧。”
“我能看看东西吗?”沈草很不含蓄的问道。
秦一鸿挑挑眉,他真的没想到,到了沈庄以后,事情会是这样的展开。
小鸡崽儿的亲妈没有个亲妈的样子,孤儿院不是正经的孤儿院,闻讯赶来的孤儿院“大姐大”,看见好心人也没有感激,反而一脸警惕,还要事先“验货”。
真是令人一言难尽啊!
秦一鸿的耐心实在有限,可好人都做到99步了,不差最后一步。
秦一鸿指一指后备箱:“自己去看。”
沈草没有丝毫意识到自己的“烦人”,拉着小鸡崽儿走向汽车后备箱,真要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吴羽冰快步过去帮沈草打开后备箱,和小鸡崽儿一起解释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这是新棉衣,都是按照孤儿院孩子的码号买的,还有新棉鞋,码号可能没那么合适,所以把票据放里面了,要是大了或者小了,可以去调换码号。
后面这辆车装的是米面粮油,还有肉和菜,都是今天新买的,新鲜着,你们放心的吃。”
沈草望着20斤一袋的面粉,和5升一桶的菜籽油,神情懵然的问:“都是——给我们的?”
“对对对!”小鸡崽儿抢着说话道,“他们知道咱们吃不饱,特意给咱们买的!”
天上掉馅饼了!
还是带肉的馅饼。
喷香的馅饼把沈草砸懵了!
亲眼看到东西的围观村民也有同样的想法,但是他们没有被馅饼砸中,感触不像沈草那么真实。
“橘子你过来。”
沈草拽着小鸡崽儿的胳膊,回到小轿车的前面,拉着小鸡崽儿给秦一鸿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们这些好心人!!”
秦一鸿还真怕沈草跟小鸡崽儿一样骨头软,会因为这些东西给他来个跪拜。
沈草的道歉朴实无华,但你不能说她不真心,她激动地眼睛都红了。
“能进村了吗?”秦一鸿问。
沈草非常果断的说:“能,我带你们走另一条大路!”
小鸡崽儿赶紧摇头:“村长他老叔在那条路上种菜了啊,不能走。”
“压过去!”
“不行啊,压了要赔钱的。上次有辆货车压了那些菜,赔了20块钱才被放走。”
小鸡崽儿怕给秦一鸿等人惹麻烦,在小鸡崽儿心里,村长是最大的官儿,村长他老叔沈半锁,是在村长之上的太上皇。
沈草嗤笑一声:“不用怕那个老不死的,直接压过去!”
在沈草眼里,没有什么比车里装的那些救命的物资重要。
沈草说能压过去,秦一鸿当然不会犹豫了,他可不想在大冬天当搬运工。
大家再次出发,这次沈草和小鸡崽儿都没有上车,他们姐弟俩拉着手走在车队的前面,给车队带路。
大路不算太宽,一辆车过得富裕,做不到两辆车会车,但没有高低不平的沟,还算好走。
车队很快就来到了小鸡崽儿说的“菜地”。
“菜地”的范围不大,宽就路面宽,也就两米的样子,前后都围着钉着钉子的木头,要是过路的车天黑不注意,很有可能压上木头,被木头上的钉子放气。
沈草把挡在“菜地”前后的木头挪走,让秦一鸿把车开过去。
秦一鸿毫不犹豫的把车开进“菜地”。
“菜地”根本没有开垦,韭菜就种在了土路上。
地上有两道绿色的车辙印子,应该是上次压坏韭菜的车留下的。
原先的韭菜死了之后,没有人补种,仅存的那些韭菜也长得稀稀拉拉的,根本不像有人打理的样子。
小鸡崽儿还是有些怕,被沈草拉着往前走的时候,一会儿往沈半锁家里张望,一会儿回头看看被压倒的韭菜,表情非常的不忍。
韭菜被汽车压过去之后,发出属于它的强烈气味儿。
夏小芹用手扇着风说道:“那位沈半锁再不出来,就割不上咱们这茬儿韭菜了。”
秦一鸿冷笑道:“柿子挑软的捏,沈草在前面带路,沈半锁不会出来了。”
那位滚刀五花肉彪悍,沈草更胜一筹。
没见沈草来了之后,五花肉都不说话了吗?
沈草能丝毫不犹豫的让小轿车从“菜地”里压过去,可见她不怕沈半锁。
两辆车从“菜地”上开过去,菜地上又多了一道绿色的车辙印子,原本就稀稀拉拉的韭菜,现在已经不够一盘菜了。
而“菜地”的主人沈半锁,迟迟没有出来要赔偿。
秦一鸿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继续往前开。
吴羽冰十分的想不开,眉头紧锁的问:“这个村,怎么这个样子?”
“因为没人管啊。”夏小芹耸着肩道,“在没人管的时候,你恶,你能占上风,获得一些利益,为什么不恶一点儿?”
这条路本来就是供人和车走的,你种上菜,就是你的菜地了吗?
分田到户以后,每个人都有地,就不能把菜种到地里吗?
院子里也行啊。
沈半锁偏偏把菜种在路上,就是要把过路的车当做韭菜来割。
这样的路霸,一直到21世纪,还依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