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步,一步步的走到她面前。
云锦绣这才发现,他已经那么高了。
她只能抬头,看着他。
他没有半分逼人的气息,却追问着她:“回答我。”
云锦绣觉得这个夜,真的比往常的都要冷一些。
她的答案是肯定,他知道,却还要她说出口。
她眼睫轻眨了一下,开口:“不能。”
他似笑了,可眼底分明有水光一闪而过。
他果然是笑了,唇角微微的上抬,“那么,锦儿凭什么认为我能?”
云锦绣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君轻尘道:“夜寒露重,锦儿还是尽快回房休息,莫要染了风寒。”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擦着她的身子,向前行去。
云锦绣呆怔了好久,方蓦地开口:“站住!”
君轻尘步子顿住。
云锦绣转身看着他道:“一次两次我尚有耐性,次数多了,便惹人烦了。”
“我同你,本就没有半点可能。便是我未遇到宫离澈,最终选择的那个人,也不会是你!”
“真以为自己是悲情男主角吗?”
“你这样,真的让人厌恶透顶。”
“君轻尘,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了,若是有可能,连面也不要见了。”
冷凉的深夜里,她的话,化成了一柄柄的钢刀。
每一把,都刺入他的身体。
君轻尘身子微微的晃了晃,良久,头也未回的,抬步离开。
云锦绣有些发怔的看着他的背影,过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那些话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
她想,这些话,足够了吧?
若是这些话,能让他彻底死心,自己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云锦绣坐在冷凉的石凳上,不知过了多久,一件厚厚的长绒斗篷披在了她的肩上。
云锦绣一顿,抬起头,正与宫离澈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她拢了拢衣裳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岂不是要一个人坐到天亮?”他施然的在她身侧坐了下来,摸出块暖玉来,塞到她怀里、
云锦绣微微垂了下眼睫,低声道:“我只是想起一件事。”
他拉住她的手,“说来听听。”
云锦绣道:“很长时间了,我前往水月国时,被冥决所控,便结了矛盾,之后,他在我手臂留了一滴精血。”
宫离澈不爽的晃了晃狐尾,“本座记得。”
云锦绣不由抿唇道:“彼时,你身子不好,又四面楚歌,我怕你担心,便不让你靠近。”
宫离澈目光潋滟的瞥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我说了许多伤你的话,为的也是怕你受伤。那时,你一定伤心极了吧?”云锦绣目光轻柔的看着他。
宫离澈漫不经心的晃着狐尾,“倒不是非常伤心。”
“当真?”云锦绣记得,自己当时的话,可以说相当冷情了。
他抬手,将她拉入怀里,低声道:“无论你说什么,你都是我的。”
云锦绣一顿,抬起眼睫看他。
他轻轻蹭着她的额头,“只要你是我的,无论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想做什么,好的亦或者不好的,都无关紧。”
只有得不到,才会更痛苦。
云锦绣目光轻颤,而后抬手,将他的身子抱住,下巴轻轻的贴在他的肩膀上,目光看向远处。
明知结果的等待,是天堂。
明知结果的等待,也是深渊。
若是她,是选择等待还是放弃?
宫离澈去时,她便放弃了等待了。
他只完好的存在于自己的心里,无人惊扰。
任凭旁人怎么说,怎么想,怎么做,都与她无关。
云锦绣想,她今天的话,大抵会重重的伤到轻尘了。
可若是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说的吧?
凤凰只有涅盘才能重生。
人只有体会过这世间诸般苦,才能大彻大悟。
她也希望,轻尘彻底的放手,为他自己,寻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幸福。
自秋水长亭回来,云锦绣并不怎么困倦,宫离澈却要她去小睡会。
她刚眯了一小会,外面便有喧哗声传了来。
云锦绣蓦地睁开眼睛。
宫离澈不在,云锦绣下了榻,自己拉开了房门,却是雾雨。
“姐姐!不好了!青帝家族的人围攻过来了!”
云锦绣目光微凝,边转身去拿外袍边开口道:“怎么说?”
“他们说要我们交出小小狐和猪盆,还有织魂灯。”雾雨焦急开口。
云锦绣动作一顿,而后动作放缓了些:“我们出去看看。”
自她决定让猪盆把织魂灯偷来,便未打算再还回去。
出了八古门,云锦绣与雾雨的身形落在院落内。
只是平日里收拾齐整干净的院子,此刻却尽被夷成了平地。
一众青族人,正虎视眈眈的围聚在周围,几个管理院子的门人子弟,被青族人按在地面,十分的狼狈。
云锦绣目光淡淡的扫了那几人一眼,而后视线落在正前方的人身上。
云锦绣心思微微变幻。
青族人难道不知道宫离澈回来了吗?
地焰已经苏醒,他怎么可能会隐瞒宫离澈回来的秘密?
除非,他压根未回青族。
云锦绣心念微动了一下,开口道:“何人造次!”
“你便是云锦绣吧?”带头的人中,一个样貌看起来十分年轻的男子,睁开眼睛,冷声开口。
云锦绣目光微微的打量了他一下。
此人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