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里全是血水,不管他们怎么搓,那衣服都洗不干净。血液在他们手上干涸,凝结着厚厚一块,随机觉得浑身发痒,痛苦不堪。
褚玄良不知道罗小梅究竟要做什么,就看着罗家三人被逼着洗衣服,洗啊洗,竟然一连洗了好几个小时。
罗浩志早就受不了了,他从来没干过粗活。中途停下来歇息了一会儿,那两个人偶也没有责罚他。就是罗父跟罗母,不消一个下午,身上恐怕没一块好肉。
褚玄良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了,但看那边罗母已经整条手臂都抬不起来。
罗小梅说:“可是我还要去拔兔草,喂兔子,拔兔毛,还要砍柴和摸小鱼呀!你看你们洗了那么久为什么一件衣服都洗不好?”
罗母呜呜地小声啜泣。怎么也没力气。
“好吧。”罗小梅又拍手说,“罗小梅要结婚啊!是你们逼她结婚的!”
紧跟着房间里再次出现一个人偶。
那人偶大腹便便,简笔画中的脸,被涂成了一团乱七八糟的黑色。
褚玄良想起来,资料上面写着,罗小梅的老公,比她大了十七岁。
可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罗母眼中惊恐顿现。
那个新人偶,一手菜刀,一手啤酒**,狞笑着直接朝他们冲了过来。
三人放声大叫,被举着刀的布偶追得满屋满院乱跑,追到了就是一阵毒打。
啤酒**砸碎在他们身上,又会出现新的**子。就是一场无休止的施暴。
打过一顿之后,凶悍的人偶停了下来,将他们拖回罗小梅的面前。
三人身上血渍斑斑,只是不知道是来自血盆里的,还是他们自己身上的。
罗小梅似乎看得很开心,黑漆漆地眼睛不住打量着他们。嘴里发出低吟的小调。
罗浩志哭着祈求道:“姐!姐姐救我,救我!”
罗小梅声音停了一下,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dengdeng~”罗小梅伸出一根手指说,“你们现在有一个求救的机会!”
众人一喜。
罗小梅说:“向你们的父母求救吧!”
罗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崩溃道:“小梅,小梅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乖女儿,我去给你烧纸钱,我去给你立碑行吗?”
“嘘,罗小梅,向你爸爸妈妈求救,不要乱说话。”罗小梅不带感情地说,“现在你才是罗小梅。”
罗父直接配合叫道:“爸……爸妈,救救我吧!救救我!”
罗小梅冰冷地吐出三个字:“我拒绝。”
那两个人偶的脸上,眉毛上冲,嘴角下沉,露出非常愤怒的表情来。同时发出罗母的声音,唾骂道:“你胡说些什么?他没事怎么会打你?你连人家老婆都做不好,打你也是活该!”
“我错了,”罗母泣不成声,“我错了我错了!儿啊我错了!”
罗小梅沉沉地看着她。
褚玄良小声偏头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样?”
黄玉咬牙道:“我会弄死他们。”
褚玄良叹道:“不值得。”
杀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已经死了,生前受那么多苦,死后难道还要因为他们再经受折磨跟煎熬吗?
今天她杀了他们,就能做到坦荡去对待以后吗?善良的人做不到的,她今后会永远记着这件事。他们就再也分不开了。
有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去杀。
罗小梅从人偶的手里拿过那把菜刀,低诉道:“妈妈,你从来没有给过我原谅的机会。不是吗?”
褚玄良将孩子递给黄玉,摸上怀里的罗盘,正待开口,院子的大门被人一脚踹了开来。
那人背着光走进房间,身上带着股腾腾的热气。摘下遮阳的帽子,在手上甩了甩。
江风看着这满地的血,挑眉道:“干嘛?”
罗小梅不由手一抖。
江风下巴一抬,对着她问:“你拿着刀想干嘛?”
罗小梅小声答:“我……切……切菜。”
褚玄良:“……”
江风又说:“周围的人散开。”
不用他说,同学们早就已经退开了。现在周围一米以内,只剩下一个江风。
在一群惊恐目光中,江风的冷静跟淡然衬托得他无比超然。
江风整理好自己的书本,重新坐下。
田豆豆抽泣问:“然后呢?”
“什么然后?”江风说,“然后你可以去医院了。”
田豆豆:“……”
江风说:“建议你可以先到教室后面等,三分钟后铃响上课,学校里人就少了。到时候你再出去不容易被碰到。打个电话给你父母,让他们过来接你吧。对了,建议你再跟学校报备一下,”
田豆豆怔了怔,忽然发出一声宣泄似的狂吼。
江风抬手捂住耳朵。
田豆豆哭着要往外走去,又听后面的人喊了句“等等。”。
田豆豆回身一吼:“干什么!”
江风把之前褚玄良给他的名片递了过去:“去医院后如果治不好的话,可以找他。”
田豆豆将它接过,迟疑地捏在在手里,只见上面写着:
“白云观-褚玄良
做法事请提前一月联系。
买符请至道观。
撞鬼请提前说明不接受骚扰质疑。
看风水属私人业务收费较高。
随喜好接单来者会拒出口慎重。
电话13xx……”
田豆豆站着发呆,手指在卡片表面摩挲了一遍,不明白他给自己这东西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