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渊看着薄奚宸,脑海里闪现出关于她这半年来的种种,清亮又幽深的眼眸冷漠而嘲弄,可不得不说,薄奚宸以这般从容漫不经心的姿态说出这样的话,确实要比讨好献媚或者欲拒还迎故作清高聪明,来的让人顺眼。
“图谋本少,你倒是不怕死。”
淡淡的声音没有太多情绪,可正因为如此,反倒让人更加感觉心惊胆战,寒气入骨。
薄奚宸第一次在季君渊身上感觉到这种针对自己的压迫之气,那种危险之极冰冷无度的气息透满了杀机,饶是她,也都不可抑制的潮凉了后背。
只是薄奚宸并没有表现出来,尽管手脚冰凉,寒气入骨,后背潮湿,她依旧一副风轻云淡从容淡定的模样,比起心理素质,她活了这么多年,经历世事,又怎么可能轻易就败下阵来。
不过那杀气却在下一瞬消失了,尽管笼罩在她身上的压迫感还在,可是那种让人胆战心惊的杀意却收敛了。
见此,薄奚宸面上不显,心中却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一道生死关她是闯过了。
不过……
既然已经摊牌,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摊的彻底一点,也好好好的在季君渊记忆里留一道深刻的印记。
不是说不入眼吗?那她就让他入眼好了……
想到这,薄奚宸抬眸看向季君渊,隔了数米之距望进他那双黑亮又深幽的眼眸,掀唇道。
“既然太子爷给我留下些许时间,那么有些话,我也想趁此说明,”薄奚宸认真看着季君渊,一字一句道:“你身边的位置留好了,除了我,谁都不可以,否则来一双我杀一双,来一群我毁一城!”
不管她打算怎么接近季君渊,不管她打算怎么和季君渊玩游戏,不管现在她与他之间有多么遥不可及的距离,她可以容忍与季君渊遥遥相望,可以容忍远远的看着他,甚至可以容忍这样充满杀机低若尘埃的俯视。
唯一点,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季君渊这样的天之骄子,这样制霸强者界的王者,身边从来不缺往上凑的女人,甚至就是男人也有不少,她不能站在他身边,那么在这段期间内势必会有很多很多的人。
尽管她知道以季君渊的脾气和高傲,不是谁都能入他的眼的,可这世间事从来没有绝对,若是命运使然,她也绝不会容许。
哪怕现在她渺小的低若尘埃,只能默默仰望,闷头前行,却决不允许他身边站了除她以外的人,否则,她会毁掉一切!
季君渊只觉连笑都有些多余的笑不出来了,因为眼前这女孩简直就是胆大妄为到一种没脑子的痴人说梦!
可不知怎么的,季君渊看着眼前屹立的人,她眉眼间认真又郑重的神色,双目中清明无波的眼神,却让他突然无法一笑了之的挥手弄死她。
那双眼睛,那抹神态,没有丝毫自大猖狂的妄想,也没有不知身份忘自称大的狂傲,只有一种平静的认真,一种宣誓,一种……告知。
季君渊看了薄奚宸半响,那双黑亮的眸子看似清亮明媚,实则却深幽难测,明明周围光线极亮,可那双瞳孔却忽明忽暗仿似蒙上了一层烟雾,危险莫测,深诡幽秘。
不知过了多久,季君渊仿似突然间失了兴致,收敛了脸上的神色,留下一片冷漠,周身雍容高贵之气瞬间变成骇人的威压,一股濒临死亡的窒息和压迫肆意而出。
薄奚宸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压迫之力扑面而来,那一瞬之间犹如被车轮碾压,被巨石压顶的窒息感,让她全身的皮肤仿似在瞬间受到凌迟之痛,心口也瞬间扭曲一痛,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墙面上,碰的一声,坠落在地。
“噗……”一口鲜血喷出,薄奚宸捂着胸口半天都无法喘息,整张脸惨白中甚至透着一股窒息后紫红般的色泽。
五脏六腑几乎移位般的疼痛,好半天才让薄奚宸的呼吸顺畅起来,还不待她爬起来,耳边就传来一句漠然冰凉的话。
“不自量力。”
季君渊眼神冷淡的睨着薄奚宸,那一瞬间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尽显无疑,犹如看待蝼蚁一般睥睨森凉道:“滚吧。”
薄奚宸深深的看了季君渊一眼,并没有丝毫犹豫和耽误的就踉跄的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包房。
也就在薄奚宸转身时,季君渊眼底似有杀气浮动,很显然但凡薄奚宸刚才有一丝犹豫,现在只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虽说刚才薄奚宸的态度并不让人厌恶,可这并不代表,一个区区蝼蚁也可以在他面前放肆。
薄奚宸走出来,面色煞白的和季言对视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的就走了,直到走进电梯,她才捂着心口软软的靠着电梯坐了下去,惨白的唇角再次涌出一股猩红刺目的血液。
薄奚宸有些吃力的抬手擦去唇角的血迹,眼底浮现一抹苦笑,摸了摸后背,果然已经潮湿一片,不仅如此,现在连轻轻的呼吸一下,五脏六腑都是一阵扭曲的疼痛,可想而知伤的有多重。
季君渊这样至高无上的强者,哪怕没有刻意释放威压,随意一个冰寒带着杀意的气息,都能让普通人承受不住。
更何况因为她的放肆,他还放出了威压作为惩罚,虽然没有死,却也让她去掉了半条命。
若是她刚才但凡有半点犹豫和停留,只怕就不止是简单的惩罚了,而是直接成为一具尸体。
真不知道她该为自己如此了解季君渊而高兴,还是要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