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凰负手,闲庭散步地走出花厅之外。
头顶冬日难得明媚的好阳光,暖意融融,只身后步步,皆是寒冰利刃。
他笑了笑,朝另一边走去。
迎仙楼。
慕容尘懒洋洋地靠在梳妆镜前的红木椅子里。
花慕青站在他的身后,一手拿着荻花的木梳,正在给他束。
不得不说,慕容尘的质好得简直令她一个女子都心生嫉妒。
如水云般的丝滑,隐带薄薄光晕,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点点星汇泛涟之上。
如平静而缓慢的黑云之下,繁星缀缀。
周身一股子幽幽冷香,也不见香囊藏在何处,就只有这满满的香气扑鼻而来。
不熏人,却又熏人心。
花慕青咬着一边下唇,挽好髻,拿起一边鬼三捧着的黑玉镶金华贵至极的冠,轻轻地给他束好。
然后朝那模糊的铜镜里看了一眼。
纵使人像被映射得扭曲不正,可也能看见慕容尘那冠玉的面貌。
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正好在花慕青看过去的时候,一直懒懒闭眼的慕容尘也撩开眼帘,看了过来。
从那模糊的镜子里,分明不可能视线对视。
花慕青却敏锐地直觉——这人,在看着自己。
脸上微热。
收回手,避开他的目光,柔声道,殿下,梳好了。
慕容尘从镜子里看那回避的小家伙,片刻后,转回目光,瞧了眼铜镜里的自己,然后勾唇一笑。
小花儿连男人的髻都束得如此齐整?
花慕青抿了抿唇,方才的一股子心头缱绻散落下去,挂上习以为常的笑容,从前在家中,跟母亲学的。
慕容尘斜眼,便瞧见了她那张装模作样的假笑。
倒是没戳穿她。
反而听出她话语中的‘母亲’二字。
想到她后背的纹身,以及西市的牡丹所说的那个传闻。
一边朝外间走去,一边道,你母亲,缘何不在你父亲高中之后,带你进京投奔?
花慕青有些意外——慕容尘怎么会问起花慕青从前的事来了?
且不说她并不是真正的花慕青。
从前的记忆,许多也都模糊不清了,方才连髻一事都是她胡诌的。
叫她如何能说得出来?
想了想,摇头,这我也不知。
慕容尘看她一眼,终是没再继续问下去。
对面,鬼三快步走进来,行了一礼,说道,主公,小姐,外面来了个自称是城主府门客的人,自称青云。
青云?
花慕青脚下一顿——青?
慕容尘坐到桌边,端起盖碗掀了掀茶叶。
鬼三转个方向继续道,他说是奉了城主之命,为嫡子所做之事,特意前来赔罪。
花慕青瞄了眼慕容尘,在他身边坐下,也端起盖碗喝茶。
慕容尘倒是没注意她,只是低笑了一声,说道,青云?莫不是昨晚那位祭祀海神的天师?
鬼三点点头,正是。
花慕青咽下一口茶,皱了皱眉。
这次慕容尘倒是现了,看她,撩了撩眼帘。
花慕青淡定地放下盖碗,这龙井不像是新茶,味道怪得很。
慕容尘扫了眼手里从宫里特意带出来的极品龙井,又看了眼花慕青,眼底不知闪过什么神色。
低哼了一声,却没戳破她,只是转开眼,对鬼三道,让他过来吧。
鬼三应下,转身去了。
: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