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之中仿佛有什么漂浮不定,异样的静默仿佛令一切都静止了。
这一句“是吗”夹杂着愧疚,夹杂着涩涩的疼意,异常的沉痛,轻轻落音,却像是两枚尖的银针直直地落在了她的心口,心里头的感觉一下子翻涌了上来,白落羽甚至忍不住的双手抓紧了床沿,才能不让自己颤抖,同时还有心里冒出的一股寒意……
如果这种情况再恶化下去,她可能终有一天会认不出二爷来,认不出任何一个她曾经认识的人。
“对不起。”明明心里慌乱不堪,白落羽脸上的神情却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她叹息了一声,抬起手抱住了面前始终僵硬不言不语的身躯:“二爷,对不起,我……”她想要出声解释,想要告诉他,她不是故意的,她不会再这样了,可是话到了喉咙口,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骤然袭来的吻如同需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吞噬,白落羽被墨凌天压倒在了床上,被他钳制在了身下,男人深重的吻灼热的像火,却又狠厉的似冰,几近要弄伤她。
白落羽感觉到了,墨凌天和她一样在轻微地颤抖着……
“不准!”墨凌天终于放开了她的唇,他似咬牙沉声道:“不准你忘记我!你可以忘记世上所有的人,但你不能认不出我!听见没有?!”
两人靠得极近,墨凌天几乎是在白落羽的耳边嘶吼着,男人显然是被白落羽先前的那三个字给吓到了,他设想过各种最坏的打算,却没有想过她可能会把他忘了,墨凌天自认从来都没有惧怕过任何,在此时此刻却是终于知道了何为恐惧:“别吓我,落羽……我不准你忘了我……”
墨凌天轻吻舔舐过白落羽耳后的吻印,似乎尝到了些许血腥的味道,男人的话语之中也有种如同是疯狂的决绝,牢牢的抱紧了怀中之人,不肯松手。
虽然白落羽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但是她心里的感受并不下于墨凌天,那种不安和恐慌甚至比墨凌天更为深刻和清晰,若是有朝一日,她当真忘了他,那在这异世大陆之中,她就真的成为了一缕无所依傍的游魂,而二爷呢?他又该怎么办?难道冥冥之中这就是最终的定数吗?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啊……
“是不是因为齐刃刀?”只要白落羽并没有真的忘记他,墨凌天的常性和冷静就会恢复,他还不知晓白落羽心中那些弯弯绕绕的想法,冷如冰渣的几个字沉声问出,白落羽抬眼看向他,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是齐刃刀,但不只是齐刃刀。”
拉过被褥盖着二人,将她整个纳入怀中,墨凌天眼底的冷芒一闪:“乌儡?”
已经被墨凌天发现了,白落羽便也不想要再隐瞒了,她缓声开口道:“齐刃刀使我一时内力暴增,也让我恢复了先前丧失的一种能力……”
墨凌天的眉头一皱:“能力?”
“嗯……”白落羽叹了口气,停顿了片刻似在组织自己的语言,不知从何说起:“二爷,其实……我是云灵族的人。”准确的说,是这副躯体原先的主人是云灵族的人,但是现在这些事情,关于她的来处,白落羽还不知道要如何同他说。
男人反问道:“云灵族?”
白落羽点了点头,她一来到这异世大陆之中,就承接了这具身体里所有的记忆:“自幼生长在皇宫之中,其实她已经很少跟我提及过云灵族的事……”白落羽口中的“她”是这具身子的生母夏语芙。
墨凌天并没有开口,她接着说道:“但我知道的是,云灵族的人自出生起,有一些就是带着点异能的,但不是每一个云灵族的人都有,所以之前狼翼族长所提及的那把齐刃刀的一个用途,是用来检验云灵族出生的婴孩是否还有内力,准确来说,应该是用来检验云灵族刚出生的婴孩是否带有异能……”
男人的眸中闪过抹神色,他问道:“你有?”语气是肯定。
“嗯……”白落羽轻声应了声:“有,不过关于它的记忆已经是停留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能力是只要和人有肢体上的接触,我就能够感受到那人的心中所想,无论是好的坏的我都能看到……”
白落羽这话虽然是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墨凌天的眉头却是皱紧了,因为如他所猜测的一般,往往白落羽看到的,触碰到的都是人性最肮脏最污秽的阴暗面,怪不得她先前那么不喜与人接触,原来是自小的习惯,因为那些虽然不是白落羽亲眼所见到的,但在白落羽进入到这副躯体之时,那些却是以记忆的形式排山倒海地涌进入她的脑袋,让她的头脑几乎是要炸裂开来的。
她说:“但是后来有一天我的这个能力,忽然就消失了,我猜测是从我的体内有了蛊毒开始,所以这种能力已经丧失了很多年,但是那一日拿起齐刃刀,齐刃刀使我的内力暴增,没有想到也恢复了那个能力,而且感应力似乎比原来强了不止一倍,在那种情况下和乌儡对掌的结果,是让我接收了他所见所想的全部……”
乌儡是熊立安手下的人,他本身杀的人自然不少,而那一次对掌,却令白落羽“看见”了他所有所见的、下意识记住的一切,不知多少复杂,多少黑暗,多少秘密,都被她一起给接收了。
而这种能力的可怕之处就在于,白落羽就像是在瞬间做了数百个噩梦,每一个梦都真实的仿佛是她亲身所经历过的一般。
“二爷,我害怕我一睡去,就会看见那些人,